只是这毒不能她亲自来下,她本打算忽悠萧萍下手的,可是萧萍正为了离婚的事跟胡杰民在吵架,一时半刻也过不来,她只能设计让曲卓婷下手。
可是曲卓婷跟她是一路人啊,她那满心的算计,曲卓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所以曲卓婷借口自己痛经,把胡俊民骗着一起去了医院。
她买通了医生,直接在医院住下了,说是要挂两天点滴才行,又把供销社的钥匙拜托给了阮娇娇,让她帮忙照看两天供销社。
阮娇娇拿上钥匙,成竹在胸。
曲卓婷不在家就好,萧萍跟胡杰民争吵,本质还是怕离婚之后生活没有保障嘛。
她虽然是军婚,但军婚保护的只是军人的权利,而不是她这个配偶的权利,只要军人执意离婚,她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她只得哭着闹着打感情牌,赖在婆家院子里不肯走。
气得胡浩去战友家下棋,眼不见为净,胡杰民也领着两个孩子走了,临走时放了狠话,她要是不肯离,那就起诉离婚。
要是她知道曲卓婷有那么多私房钱,估计就没工夫跟胡杰民吵了。
所以,就在萧萍在院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阮娇娇来了。
她给萧萍出了个馊主意:“胡杰民要跟你离婚不就是觉得你下毒了吗?你不敢跟他敞开了闹,不也就是顾忌你婆婆还活着,要是去医院一查一个准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她死无对证。当然,你要是怕尸检查出来毒药,可以直接一把火烧了院子,反正大院要重建了,烧了就推在电路老化头上,让严笑笑背锅,怕什么。只要这老女人死了,胡杰民再想跟你闹离婚的话你就去他部队闹,说你结婚多年,养育子女,一直勤勤恳恳照顾家庭,你没错,凭什么要你离婚?到时候他迫于舆论的压力,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阮娇娇的法子不可谓不毒,可架不住萧萍本身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啊。
她居然觉得这法子不错。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刚强迫她婆婆喝下了□□,刚刚撬开了西屋胡俊民和曲卓婷放钱的箱子,跟阮娇娇分了脏,院门口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
她壮着胆子没走,准备放火,却不料阮娇娇先从胡家跑了出去,想把自己摘干净。
而阮娇娇狂奔的身影又引起了胡伟民的注意,所以萧萍只能躲在床底下,等胡伟民抱着老太太去了医院,等院子里再也没有人声了,她才战战兢兢地准备出来。
可惜,她刚从床底下爬起来,便看到面前盘踞着一条金环蛇,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昏死过去了。
霍恬恬赶紧让婆婆去报警,不一会杨队长便带着人手赶过来,把萧萍当场抓获,还从她身上检查出了没用完的半瓶□□。
胡杰民知道这事的时候,心说孩子们的前途果然是完蛋了,他就不该瞻前顾后的,既害了自己老娘,又害了两个孩子。
他哭着去找胡浩想办法。
胡浩虽然对倪四姐没什么感情,但他还是心疼孙子孙女的,只得连夜去打通关系,想把倪四姐的死推在老太太老眼昏花,自己误服了□□上头。
那杨队长架不住他的权势威逼,只得把人放了出来。
夜深人静,胡浩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媳妇走在路上,一路无话。
到了胡家院子里,萧萍却赶紧锁上院门,从后面抱住了胡浩的腰身:“爸,谢谢你,我……我没有别的报答你,我……”
萧萍以前可没有这么放肆过,可是这个时候,她得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胡杰民是铁了心不要她了,倒不如……倒不如将错就错,跟了胡浩得了。
可胡浩看不上她。
一把扯开她的手,将她搡在了地上:“我问你,你下毒这事有别人在场吗?有别人知道吗?”
萧萍不敢供出阮娇娇,因为她还偷了胡俊民和曲卓婷的钱,阮娇娇也拿走了八百,她既怕阮娇娇把这件事抖出来,又想等以后拿这事威胁阮娇娇,再问阮娇娇讹个一两百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就好,这么一来,想保这个女人的话简单多了。
胡浩松了口气:“你给我听好了,今晚捞你出来是为了我孙子孙女,不是为了你。你明天痛痛快快地把婚离了,赶紧回你娘家去,离得远远的,免得警察再来找你,今后也别在我面前晃悠了,我看到你就心烦!”
何止是心烦,这么一来,他得搭进去多少钱疏通关系啊。
也不知道死老太婆抢救回来没有,抢救回来还好说,要是没抢救回来,哎。
胡浩没心思跟她腻歪,本身就长得一般,又坏事做尽,害他花了那么多钱,居然还想勾引他,当他是泥人没脾气吗。
他看着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早没耐心了,直接摔上门,去医院看看怎么样了。
到了医院,便看到胡伟民双目无神地枯坐在抢救室外,胡杰民则焦急地在原地转着圈圈。
看到胡浩过来,胡杰民很是激动,不过他没想到,胡伟民居然抢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冲上来,给了胡浩一拳头。
谢钟灵和胡杰民赶紧扯住了胡伟民,劝他冷静一点。
胡伟民虽然从小不受待见,可他并不怨恨他老娘,整个胡家他唯一觉得心里有愧的也就只有他老娘了,现在老娘生死未卜,他还怎么冷静得下来,二话不说又是一拳头招呼了上去。
胡浩居然没有还手,任由这个不孝子在医院走廊里动粗。
最是还是胡杰民拼着自己挨了两拳头才勉强把胡伟民架开了。
胡伟民双目血红,咬牙切齿:“我妈要是没了,那就是你害的,我不把你拉下马我就不姓胡,你给我等着!”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抢救室门打开的时候,医生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这样的噩耗让胡伟民直接跌跪在地上,他匍匐着爬到手术车前,掀开上面的白布,老太太的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胡伟民趴上去,颤抖着手给她擦拭,奈何血迹已干,他只得用衣袖沾上泪水,努力擦拭。
最终老太太脸上可算是干净了,胡伟民对胡家最后的一点牵绊也消失殆尽了。
他任由医生将他扒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被推去了太平间,再次跌跪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久久爬不起来。
胡杰民陪他跪着,倒是胡浩,装都懒得装一下,嘴角居然扬起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人死不能复生,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先想办法保住孙子孙女了。
其实他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他还得伺候这个病秧子,光是药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