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恬叹了口气:“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不能反对,不能有意见。我很难过,你们其实可以把我当正常人看待的,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嗯,霍恬恬同志最坚强了,风吹不倒雨打不坏,还是我偶像呢!”郑长荣笑着拍起了马屁。
霍恬恬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好多了,她笑着回头:“对不住啦,让你大晚上跟我出来吹冷风。”
“这话我不爱听,换一句。”郑长荣故意板着个脸。
小媳妇干脆枕在他肩上:“辛苦啦,下次我要是心情不好,还喊你一起出来吹冷风!”
“这才对嘛!咱俩夫妻,永远都不要见外,嗯?”郑长荣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回去了关上门,睡觉。
医院里,龚轲的抢救医生得了裴远征的叮嘱,明明人已经没事了,却迟迟没有出来。
齐婷像个被掏空的玩具娃娃,颓废地跌跪在地上。
齐婉也来了,正在不厌其烦地训斥她,指责她,齐应祯则叼着根烟,坐在了等候椅上,满脸的憔悴。
警察正在找裴远征做笔录,他是这么回答的:“首先,齐婷跟龚轲已经离婚了,这不该算是家务事。其次,齐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和指责的我外甥女韦昊是龚轲的情妇,这是很无理取闹的行为,我在这里以韦昊舅舅的身份,提出强烈的不满!我保留追责齐婷的权利,不过如果我外甥女愿意原谅,我也不会跟孩子对着来。最后,不管是什么原因,故意伤害他人总是违法的行为,希望警察同志秉公执法,不要姑息养奸!”
那段队长无奈地看着身后的齐应祯,敷衍了裴远征两句。
他并不知道裴远征的身份,并且相信了他是韦昊舅舅的说辞,这会儿段队长就一个念头,这事该怎么处理,那得看齐应祯的态度。
如果老齐要大义灭亲,那他一定秉公执法,可如果老齐想偏袒呢,他也不好为了一个平头老百姓得罪老齐啊,只能和稀泥,往感情纠纷上牵扯了。
可是他盯着齐应祯,齐应祯却盯着地上的齐婷不说话。
段队长眼观鼻鼻观心,猜测齐应祯是舍不得大义灭亲的,便笑着跟裴远征说道:“同志言重了,我查过他们离婚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这年轻夫妻嘛,总有个赌气上头的时候,说不定是闹着玩儿的,我看这事,还是等伤者从病房出来再说吧。”
裴远征笑笑:“行,那咱们一起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那段队长都开始磕头捣蒜了,抢救室才有人出来了。
助理医师按着裴远征的叮嘱,遗憾地低下头,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那齐婷一听,激动得扑上去抱住了医生的胳膊:“你说什么?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怎么可以死呢?我没用全力啊,他怎么会一刀就死了呢?”
助理医师默默地看了眼裴远征,继续演戏:“哎,不管是一刀还是两刀,伤到要害总归是不行的。”
“什么?”齐婷踉跄着松开了医生,扶着墙壁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没想要他死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我要他回到我身边来,我不要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能生,就我不能!凭什么!”
裴远征看着再也不加掩饰的齐婷,默默地扫了那段队长一眼,随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韦昊,咱们走。这龚轲死也好,活也好,都跟咱们没关系了,让他们这些痴男怨女发疯去吧!”
经过齐应祯身边的时候,裴远征特地停顿了一下,齐应祯终于抬头,却在视线对上的一刻,心虚地移开了。
裴远征不是不失望的,这次之后,他也帮不了老齐什么了。
他知道有人要扳倒老齐,但这些都是大人物之间的派系斗争,他本来也不敢掺和,便静静地带着韦昊和马幼珍一起离开了现场。
龚燕作为龚轲的家属,倒是留在了门口。
不一会助理医师身后的门又打开了,护士尽量演得逼真一点,喊道:“小刘,快,心脏起搏有效果了,主任喊你进去帮忙缝合!”
“什么,还有救?我这就来!”助理医师赶紧进去,留下齐家的人各怀鬼胎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齐应祯像是看到了希望,绷着的脸可算是舒展开了。
他也不理会段队长求助的目光,而是就这么走了。 至于齐婉,领着她那个男朋友,在那不厌其烦地指责着齐婷,齐婷却松了口气,跪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哭泣不止。
裴远征等人刚到医院门口,便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郑长荣。
他领着韦昊和马幼珍过去:“等多久了?”
“马幼珍拍门的时候我就出来了,甜甜也想来的,不过两个孩子要妈妈,哭得厉害,我就把门从外面反锁了,没让她过来。出什么事了舅舅?”郑长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把霍恬恬不能出来的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也算是全了自己媳妇跟韦昊之间的姐妹情谊了。
裴远征很是欣赏他的做法,笑着说道:“没事,就是租房的那里有两个邻居起了感情纠纷,动刀子了,我们正好路过,就好心报了警,把人送医院来了。”
“哦,那小马同志是来借钱的吧?钱够吗?我带了二百出来。”郑长荣装得跟真的似的,掏出口袋里的二十张大团结。
裴远征没要,而是板着脸催促道:“快回去吧,你也真是心大,居然把老婆孩子扔家里一个人出来了。那六花湖打捞出来的尸体,还没找到全部的凶手呢,万一有人暗中使坏,你就不怕家里出事儿?快去快去!”
郑长荣很是配合,自责道:“哎呀,都怪我,光顾着来送钱了,甜甜这傻丫头一听说韦昊的名字就不沉不住气,要不是我动作快,门都来不及锁,还差点夹了她的手呢,我得赶紧回去哄哄她。”
“快去吧,你这出来好几个小时了吧,她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干熬着等你。”裴远征丢了个眼刀子过去,让郑长荣自己体会。
虽然是演的,但也要真情实感,郑长荣赶紧自责了几句,抓紧时间回去了。
等他走后,韦昊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转身盯着马幼珍,很是生气:“你干嘛去找她?我今天下午跟你说的话都白费了?”
“我这不是怕他们闹起来拿你为难嘛!她男人好歹是个师长,总能帮你撑撑腰啊!我哪里做错了?还不是想给你增加一点保障?”马幼珍不能理解,自己明明没有错。
裴远征却反问:“就郑长荣那个级别,已经到了可以挑衅老齐的地步了?要不你借他十个胆子,也许他可以放手一搏。”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他是我知道的人里头最有本事的了,要是他都不能护着昊昊,昊昊还不知道要被齐家父女怎么羞辱呢!我没错!”马幼珍倔强地转过身去,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砸,她伤心死了,明明是为了韦昊着想,凭什么都来指责她。
那霍恬恬就必须保护在温室里面吗?一点风雨都吹不得吗?
她不服气!
裴远征失望地摇了摇头:“回去了,明天开始,你不要来找韦昊了。”
“为什么?”马幼珍急了,转身扯住了裴远征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