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五个就这么静悄悄地出去了,郑长荣转身的时候没忍住,还是俯身亲了亲自己媳妇。
这才安静地退了出去。
春光正好,海岛的气温从年前的二十三四度回升到了二十八九度,又是一轮炎炎夏日提前到来。
郑长荣今天可以休息半天,便领着儿子女儿,在院子里玩耍。
女儿还小,还不会翻身,便躺在婴儿床里,听着随声听里的童谣。
儿子大了,快两岁了,已经能七零八落地说几个啼笑皆非的句子了。
所以郑长荣采取了不同的照顾策略。
陪女儿,那就时不时拿玩具逗一逗,陪儿子,那就掏出舅爷爷做的木制滑板车,教他们怎么玩耍。
院子里咯咯咯的,充满了欢声笑语。
夏晴完成了使命,过来告别:“我先回广州去了。对了,奖学金我让贺超替她领了,还有彩超机和两台保温箱的采购经费也都汇过来了,等她回学校了就给她。”
“辛苦了夏晴,路上注意安全。”郑长荣把她送到门口。
夏晴笑着离开。
隔壁的七号院,谢玄英早就回去上学了,倒是张娟没去,她快生了,请假在家待产。为了敷衍学校那边,霍齐家找人开了个心脏病的假条,瞒天过海。
八号院的谢钟灵和胡伟民都走了,一个回北京上学,一个去广州跑药材。
所以只有六号院这边,整天跟过年一样,一群人大人围着一群孩子,其乐融融。
霍恬恬睡到晚上八点,终于醒了。
睁开眼,面前是黑洞洞的屋顶子,黑洞洞的房间。
她猛地坐了起来,不安地寻找起来。
她男人呢?她孩子呢?她爸妈舅舅公婆哥哥姐姐呢?
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出什么事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起来急了,又倒回了床上。
昏天黑地的,有些头晕目眩。
她缓了缓,眼前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她好像看到了魔改后的小说世界,她被蔡兵关在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面,动辄殴打。
而郑长荣,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拍了拍脑子,往外面走来。
声音里满是惶恐和不安:“长荣,长荣你在哪?花生呢?玉米?荔枝?樱桃?你们在哪儿?”
她得不到回应,越喊越是心慌意乱。
以至于推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跟头。
她从地上爬起来,眼中不知何时已经热泪盈眶,她好怕,好怕她这一家六口的幸福日子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等她跌跌撞撞扶着墙壁站起来时,楼下听到动静的郑长荣已经领着两个儿子上来了。
女儿太小,他没办法同时抱在怀里,便让他爸妈一起抱着赶了上来。
“在呢,媳妇儿,我们都在呢,你别怕。饿了吗?走,带你去——”郑长荣话音刚落,便卡壳了。
他被小媳妇扑上来,一头扎在怀里,紧紧地搂着。
小媳妇从来没有这样用力过,一边浑身颤抖,一边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死死地搂着他。
郑长荣赶紧松开孩子的手:“大舅,上来把花生玉米带走,我哄哄甜甜。”
至于他爸妈抱着的女儿,则去隔壁屋里等着。
他把霍恬恬抱了起来,直接回到卧房说话。
小媳妇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搂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你死了,我梦到我被蔡兵关起来天天挨打。”
“不会的,别怕,蔡兵还在牢里服刑,他不敢关你。我也好好的,你摸摸看,我是热的,活的。你听听看,我的心在跳,时时刻刻,为了你在跳。你摸摸——”郑长荣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摸。
他心疼坏了,他看到了夏晴记录的厚厚几个账册,那是人家账房先生用来记账的,结果被她用来记录霍恬恬的积分用哪儿去了。
记了那么厚的三大册,可见他媳妇辛苦坏了。
他很心疼,抱着她热烈亲吻。
小媳妇却推开了他:“不行,我刚睡醒,我有口气,你让我刷个牙。”
郑长荣哭笑不得,跟去洗澡间。
帮她挤牙膏,拿水杯,贴心得很呢。
霍恬恬一边刷牙一边问了问之后的安排。
郑长荣差不多能猜个大概:“我还年轻,资历不够,暂时是不会动。不过你这系统这么能耐,我去哪儿影响都不大。”
“我可不愿意再生冻疮了,就留在这里吧,挺好的。不过我说了也不算,咱还是听组织的。”霍恬恬嘴里全是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