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润家深吸一口气,把眼里的戾气压下去,打开了工棚的门。
他这肮脏的手段是绝对不能让外甥女知道的,他还要保留自己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所以该掐的监视器都让裴远征掐了。
不过外甥女聪明,还是知道他出手了。
但那孩子是个体贴的人,没有问具体的细节,还夸他厉害,应该是怕刺痛他那些狼狈不堪的记忆。
想到这里,霍润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真好,没白疼她。
她不能做的,他来做,他不能让这孩子的双手沾染鲜血,他来解决这一切才是最合适的。
具体过程足够惊险,也足够刺激,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永远不会让这孩子知道的。
他叮嘱了辉仔一声:“把那个阮娇娇也做了,她蹦跶得够久了。”
“那苗金花那边?”辉仔担心这个老女人又去找小主人哭呢。
霍润家冷笑:“那就让她跟那两个人一起关着,不用折磨她,锁着就行。”
“那我在这里等着,等她来认领尸首的时候下手。”辉仔是最优秀的头狼,最擅长潜伏和偷袭,这事很好办。
两人沟通完,辉仔还是不放心他,叮嘱道:“你那腿下雨就疼,记得敷药啊主人。”
“嗯。”
“还有,你要好好吃饭啊,你最近好瘦,我上次回来都不舍得走了。”
“嗯。”
“还有,最近回南天,工棚里太潮了,你进出一定要小心别摔倒了呀。”
“嗯。”
“还有……”
“嗯?”
“还有,别觉得自己肮脏,别觉得自己心黑,那都是他们应得的,主人,你在辉仔心里,永远是最高贵的,是最值得敬佩的。”
“嗯。”
“还有——”
“辉仔,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听话。”
辉仔只好放弃了唠叨,收拾残局去了。
霍润家却没睡,他提醒了霍齐家一声:“该把东西拿回来了。”
霍齐家已经准备好了,小窗打开,拿走貔貅,准备直接把这东西砸了。
霍润家却叮嘱道:“等我来了再动手,我要亲眼看到属于我们的东西回到我们手里。”
霍齐家自然照办。
第二天,霍润家亲自赶了过来,砸碎貔貅的过程有些滑稽,兄妹两个一个砸疼了手,一个砸疼了脚。
忍不住面面相觑,嘲笑彼此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最后两人看着躺在貔貅肚子里的钥匙,相视一笑:“齐家,这是你要给玄英和钟灵争取的财产,但我要自作主张一回,我要把那处湖滨别墅留给甜甜。”
“听你的。”霍齐家没有意见,大哥是个聪明人,知道小甜甜准备了不少产业给哥哥姐姐打理,只是不忍心戳破罢了。
谁不希望孩子们友爱互助呢,他也愿意把他那固执的坚守进行适当的妥协。
不过这么一来,他自然想留点好的给小甜甜。
霍润家看着钥匙,陷入了回忆:“还记得那年冬天吗,下了三天三夜的雪,那里的景色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记得,你和同学们围着壁炉研究学问,我和同学扛着相机出去拍雪,你还骂我是个傻子,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霍齐家想起留学时的事,不禁有些感慨。
更多的是心疼。
她哪里想得到,那竟然是兄妹两个最后的一段自在时光。
如今岁月老去,年华不再,大哥要把那处承载了最多愉快记忆的房子留给最辛劳最努力的孩子,是应该的。
毕竟只有这个孩子,才把老霍家的姓氏传承下去了,给她什么都无可厚非。
霍润家也红了眼眶,那样的好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尤其是他想到那些同学里,居然有区家安插的眼线,他便笑不出来了。
他问霍齐家:“闺女有没有怀疑那两个人没死干净?”
“嗯,她让远征去查一查,我跟远征说了,让他不要管,只要拿官方的报道来应对就行。”霍齐家没有掺和区家人火并的事儿,她是个军属,跟小女儿一样,只能袖手旁观。
这一切都是大哥主动抗下的,所以哪怕他的心再黑,她也不觉得黑。
她安慰道:“哥,别想那么多,孩子只是怕那两个祸害继续出来害人,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再出来了。我体格好,块头大,硬生生挺了十八年,他们两个纵情享乐,身体早就透支完了。”霍润家眼中有恨,有悔,更多的是狠厉,是决绝,是绝不回头的坚定。
当初是他瞎了眼,才给了歹人机会,如今,最没有人性的一家死的死残的残,他也该腾出手来,对付对付伤害他妹妹的人了。
他叮嘱霍齐家:“左家的事你不要管,不论报纸上登了什么新闻,你都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