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毅嘀咕了半天,只好认命了。
安顿好之后,跟着郑长丰去认了认学校:“回头考大学也在这里考?”
“对啊,我户口都转过来了,孩子的也转了。”郑长丰跟那些包工头不一样,他是被霍润家正式聘用的,职位就叫工程监理,挺正式的。
所以户口可以转过来。
白志毅恍然:“听说今年开始要交个人所得税了?那你交了吗?”
“交啊,怎么不交。起征点八百,我工资比这个高,肯定要交的。”郑长丰吃过被人恶意举报的苦,可不敢再留下任何的把柄。
个税正式开始征收的时候,他就主动把钱交了。
白志毅一听愣住了:“那老五媳妇岂不是要交很多钱吗?”
郑长丰抖了抖床单,给他铺上:“那我就不知道了,她铺了那么多摊子,有的还是合资的,有的是独资的,我不知道怎么算的,反正肯定要交钱的。”
白志毅一听,又念叨起来:“看吧,我给她省钱不是在为她着想嘛,现在个税一交,不知道能买多少随声听呢。”
“你怎么又来了?这是一码事吗?个税那是公民的义务,甭管多少都得交,不需要你给她心疼这笔钱。”郑长丰头疼,果然这人啊,一旦年纪大了,就爱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说。 烦啊,也不知道老五怎么忍了他这么多年的。
哎,不管了,现在这个包袱到他这儿了,亲老子,又不好扔给别人,认命吧。
老五对老爷子算不错了,起码照顾了几年孩子还给了工资。
这笔钱他是不会动的,就留着老爷子养老吧。
第二天他给徐莉打了个电话:“老爷子我接过来了,跟你说一声。你要是哪天回国看孩子,记得定个宾馆,住不下。”
“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去你那儿了?”徐莉那边有时差,这会儿还是晚上呢。
郑长丰解释了一下,徐莉无奈:“早晚的事儿,他就那臭脾气,我也知道他肯定待不长。接过去就接过去了吧,你叫他安静点,别唠唠叨叨的吵到孩子学习。”
“嗯,说过他了。”郑长丰看看时间,该上班了,便挂了电话,去工地忙活。
可白志毅闲不住啊。
他在大院待了这几年,早就习惯了围着孩子转,等保姆来了就去大院转转,享受别人的吹捧和奉承。
现在猛不丁把他弄这边来,没法含饴弄孙不说,还没了人给他脸上贴金了,这日子一下就没了寄托。
大孙子郑小贤上高一了,不要他送,孙女郑小静十三了,今年初一,倒是让他送了,可一直到了校门口,爷孙两个也没开口说上一句话。
毕竟孩子从小就没跟这个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回老家只短暂的在一起待过一阵子,再后来又分开了。
所以郑小静对这个爷爷基本上没什么感情。
出于礼貌,到了校门口,孩子还是说了声爷爷辛苦了,爷爷回去吧。
这么客气礼貌,却把白志毅伤着了。
不禁怀念起在大院那边的日子。
同样是送孩子上学,送花生玉米的时候,玉米总会拉着他的手黏黏糊糊的拽着他一起跑,一边跑一边咯咯咯的笑。
花生则像个小古板,跟在后面嫌弃地提醒玉米跑慢点,爷爷年纪大了,别把爷爷摔着了。
可现在呢,现在等待他的只有陌生的客气,只有疏远的体面。
他真的好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回到家里,实在是无所事事,像丢了魂似的一个劲在屋子里转圈圈,转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诉苦。
老太太也寂寞啊,毕竟老两口在那特殊十年就是分开的,后来为了给老五家带孩子才凑一堆儿了。
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两年,又分开了,老太太多少是有点不习惯的。
可她也知道,她这小儿子是个倔驴脾气,老爷子既然送走了,就不可能再让他来了。
她只得劝道:“你就消停点吧,回头我有空了去看你总行了吧?”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白志毅伤心死了,这个冷血无情的儿子,一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真过分。
郑锦绣只好劝他:“哎呀,随声听不是带着了吗?你为了这东西连孙女都舍得凶,现在怎么不搂着它让它陪你呢?”
“好你个老太婆,连你也挖苦我,我不过了!”白志毅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独自伤心。 连孩子都忘了接了,还是孩子没等着爷爷,自己回来的。
郑长丰回来后一听,气得也要撵他走。
白志毅这下来劲了,不等郑长丰动真格的,自己收拾东西跑郑采薇那里去了。
一到那就哭,老五不孝,老大也不孝,老三太远了,老四那里还要办签证,麻烦,只能来找老二一家养老了。
郑采薇哭笑不得,把他安顿在了大院这边。
这下热闹了,一个是不好对付的刻薄婆婆,一个是不安生的作精老子。
郑采薇刚回到家,就听两个老的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