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羊水破了,跟我走吧,带你去挂急诊的号。”
“我要段主任。”女人依旧蛮不讲理。
霍恬恬恼了:“你要是不想在我们医院生,那你给我躺着别动,我送你去其他医院,你要是想在我们医院生,那就老实点,别挑三拣四的。”
“我不管,我就要段主任接生,你要是不让他来,我就闹,到时候出了事,你可别想推卸责任。”女人冷笑一声,说什么也不肯躺下。
霍恬恬叹了口气:“何必呢,你之前换了几个男人,我都看到过,光是从我实习那段时间到过年之前,你就换了五六个了吧。”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霍恬恬继续心灵拷问:“扪心自问,冷主任再不好,他跟你一样到处留情过吗?你怎么就看不到他的闪光点呢?他虽然凶我训我,但我知道他说的对,我就不会去反驳去犟嘴。这是一个人起码的是非观念,起码的道德观念。如果他说你什么了你觉得不好,你可以跟他沟通的嘛,何必用这种方式自轻自贱呢?”
女人冷笑:“自轻自贱?姑奶奶受欢迎得很!”
霍恬恬大为惊叹:“你真以为你换了那么多男人你就赢了?不,你输了,你输得好惨啊。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老子不愿意负责。你春风一度过的那些年轻男人,没有一个愿意来陪你产检,甚至连多跟你相处一个月都做不到。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美丽迷人,可以拿下段承瑾啊?他可是我们班第二帅的,当初多少女生都追不上他,你四十来岁了,又是个孕妇,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孕妇怎么了?孕妇也可以追求幸福!”女人还在嘴硬,其实她知道,霍恬恬说的都对。 她的男伴换个不停,每一个都是追不到年轻女人,又馋女人的身子,所以在她这里开荤学经验来了。
到头来,一个愿意跟她长久好下去的都没有。
她真的很孤单,真的很寂寞。
到了临产的时候,那些男人更是全都跑了,连一个愿意陪她来医院的都没有。
可是那又怎么样,起码她快乐过,起码她不再被人说是黄脸婆了,这就是她的胜利。
她冷哼一声,嘴硬到底:“你没有尝过其他男人的滋味,怎么知道你死守了一辈子的男人到底是珍宝还是垃圾呢?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怜吗?不,可怜的是你。姑奶奶一辈子尝了多少个男人,你呢?就一个吧,不腻歪吗?真可怜。”
“腻歪?我爱人每天都有小惊喜给我,为什么会腻歪。倒是你,再不躺下的话,等会羊水流完了孩子窒息而死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霍恬恬看着地板上的水,在琢磨应急的法子。
实在不行的话,叫人去找冷主任吧,估计只有冷主任能劝得动这个女人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她磨叽半天都没用,小护士把冷主任找过来,事儿就很简单的解决了。
他直接把他这位风流的前妻打横抱起来,问道:“产房怎么走?”
“跟我来。”霍恬恬去换无菌服,叫小护士去通知助产士过来帮忙。
一阵手忙脚乱,生下来一个八斤九两的儿子。
霍恬恬不知道该替冷主任高兴还是伤心,叹了口气,让助产士抱着孩子出去,她来处理胎盘,缝合产道。
一切忙完,霍恬恬出来休息。
推开产房门的时候,冷主任站了起来。
他怀里抱着孩子,因为找不到其他人照顾,只得亲自带着。
他那一成不变的冷脸还是那么严肃,他客气地说了声谢谢,问了问产妇的情况。
霍恬恬一一告知。
冷主任叹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听说她还骚扰了一个男医生?”
“嗯,可能她太寂寞了吧。”霍恬恬不想评价这对离异男女的是非,转身写术后小结去了。
冷主任默默地转身,看着她甩了甩头上的汗,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医生,真好。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冷主任在陪床,霍恬恬来查房的时候,看到女人总是在耍脾气,挑三拣四的,对冷主任态度很不好。
冷主任却逆来顺受,没说什么。
出院的那天,女人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冷主任的,要跟冷主任复婚。
冷主任没搭理她,给她留下一笔钱就走了。
没有人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总之,肯定不是冷主任的。
他不做冤大头,无可厚非。
可是一个月后,听说冷主任被告了。
因为他无法证明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对离婚之前怀上的这个孩子,负有养育的责任。 他败诉了。
每个月需要给他前妻五十块的抚养费,成了个彻底的冤大头。
霍恬恬听说了这个判决之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这大概就是一个女人对婚姻失望之后报复男人的最佳方式吧。
但,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也许当初各退一步,就没必要撕破脸了。
为此,回到家她抱着郑长荣很是感慨了一番:“真可怜啊,要养十八年那个孩子,明明不是他的种哎。”
“所以很多男人都有绿帽妄想症。”郑长荣笑着跟她科普,这还是他从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到的,因为男人无法保证孩子一定是自己的,所以,有部分男人疑神疑鬼,总觉得老婆在绿他。
这种人往往人格弱势,在婚姻里也是被动和没有话语权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