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金马殿中,情况的确如宜鸾预想的一样。太后掐准了时间赶到金马殿,结果进卧房一看,床上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太后很生气,质问殿里掌事的危蓝,三公主去哪儿了?
危蓝搓着手说不知道,先前臣等侍候三公主安置,一切料理妥当,臣就退到前殿去了如今殿下忽然失踪,是臣的过失,臣没照顾好长公主殿下。
太后愤懑地甩手,这件事,只是问责这么简单吗?三公主虽不是她生的,但唤她一声母后,大姑娘家三更半夜私会男子,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她去了哪里?太后问,可是去了太傅官署?
危蓝和排云交换了下眼色,唯唯诺诺道:臣等臣等实在不知。
太后愈发火大了,什么都不知,要你们何用?再说不知,就让掖庭局把你们带走,鞭子打到身上,看你们知不知。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然得就坡下驴。排云老老实实道:回禀太后,殿下确实往太傅官署去了,殿下早就与太傅约好,今晚酉时相见。
鄢太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手脚乱哆嗦,竟有这样的事!这罗隐简直枉为人师!
实在气急攻心,立刻就要前往太傅官署拿人,被身边的傅母拦住了,好言相劝道:为了这种事出面,多跌份子。您是母后,您可以传见长公主,却不该贸贸然闯进官署拿现行。万一撞见些什么唉,如何下台?
另一个傅母也说是,况且男未婚女未嫁,虽说太傅是师长,但他无家无小,就算与长公主有些首尾,太后难道还能问罪不成。
太后被她们这样劝说,火气灭了一半,气得瘫坐在圈椅里捶膝,伤风败俗,家门不幸!
其实说伤风败俗,倒也算不上,让人不能接受的,无非是老师与学生弄出了私情,令长辈十分难堪。
太后忍了一肚子火,最终无可奈何地返回了德阳殿,这一夜辗转反侧,睡都不曾睡好。第二□□会上,双眼狠狠地盯着太傅,恨不得把人盯出两个血洞来。 台阁没有放弃先前的谏议,趁着渤海国使节入朝,旧事又重提了,希望派出长公主,与渤海国君联姻。
太后很想把那些台阁官员捶一顿,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联姻!
渤海国的使节倒不仗着国力强盛咄咄逼人,反而摆出了谦卑的姿态,向西陵求娶公主,两国交战已久,彼此都已伤了元气,若有幸,情愿化干戈为玉帛。我国愿与贵国永结秦晋之好,如此两国边陲将不再有干戈,于两国都是一桩幸事,请陛下与太后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