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拗不过她,只得退让一步,把你的人送到相王手下,让他收编。
宜鸾说不行,我的人都是女郎,非得我在,我才能放心。
太傅听后哂笑,你如此担心她们在军中受辱,却没想过上了战场,遇见敌军会怎么样。
宜鸾道:遇见敌军不可怕,可以以死相拼,可以杀。我记得老师曾说过,军中没有专为女子设立的营地,更需提防的,是那些混入军营的兵痞。
她牙尖嘴利,太傅再要与她争执,却发现她满脸倨傲,再也不是两年前讨乖阿谀的孩子了。
仿佛老迈的恩师,无力劝说盛年的学生一般,太傅颓然道:我只是担心你,自小娇生惯养,到了战场上无法适应。
宜鸾笑了笑,老师太小看学生了。我四处募兵,最远处跑到镜州,那里穷乡僻壤,一呆便是两个月,我早就不是原来娇滴滴的长公主了。
这下太傅终于沉默了,没有办法,孩子长大了,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了。
轻叹一口气,他还是松了口,去左卫将军麾下吧,李崇川也在那里,彼此好有个照应。
宜鸾大喜,纠缠了那么久,太傅终于答应了。她蹦起来,急切地抱了他一下,多谢老师。
近来这样的拥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欢喜了来抱一下,伤心了也来抱一下,不会停留太久,也不需要他的任何回应。
这次又是这样,她急于去宣布好消息,甚至来不及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快步走开了。
太傅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充斥着担忧,还有无奈。
回去与少帝说起,少帝倒是很理解这位胞姐,反过来宽慰太傅:老师不必担忧,我阿姊生来有大志,小时候就说过,要领兵保家卫国,将那些贼寇都驱逐出西陵。后来长大些,为了保护我,打遍华光殿无敌手。那些宗室子弟老师也知道,个个心高气傲不懂谦让,打起来是真打。但我阿姊就是有本事拳拳到肉,打得他们宾服了,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太傅听少帝绘声绘色,唯有苦笑。他想的远比他们姐弟多,他担心她在前线不便,担心上阵之后九死一生,她不能活着回来。可他的担忧,在他们看来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