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娅抱着手里的洋娃娃和篱笆那一边的莎乐美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她在黑夜中有些过于明亮的眼神时刻在莎乐美的脖子和手腕周围打转,但莎乐美并没有注意到。

    屋里走出来一个金发披肩的英俊男人,他仓促地冲莎乐美笑了笑,然后动作温柔地将克劳迪娅拉回了黑漆漆的屋内,小女孩无奈地冲莎乐美挥手道别。

    莎乐美笑笑,隔壁的两位男士对他们唯一的小女儿管教很严格,虽然她总是穿着华丽精致的衣裳,但总是不被允许在外面待太久。

    他们一家人都似乎有一种不能见到阳光的遗传病,所以只会在夜晚的街区能偶尔看到他们出来。

    春日的阳光终于有了宜人的温度,各家各户都开始出动打理门前的草坪。

    莎乐美也穿着素色的棉麻连衣裙,将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准备将杂草丛生的庭院好好打理一番。

    她正跪坐在地上将花种仔细埋在土壤中,一辆失控的汽车便直直向她冲来,像是冲破牢笼的野兽一样直接将栅栏撞开,莎乐美吓得愣在原地,眼中只有不断逼近的汽车。

    突然,随着刺耳的橡胶轮胎摩擦路面的咯吱声,那辆汽车冒着烟在离莎乐美不到一米的距离急停了下来,它的主人正在后面疾步追来,嘴里大声喊着对不起。

    莎乐美心有余悸地起身走到一旁,但惊慌之余,她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街对面的那总是紧闭的窗户动了一下。

    原来他在家啊,莎乐美在劫后余生中分神想道。

    不知怎的,莎乐美的直觉告诉她是街对面那位神秘的先生为她带来的好运。

    艾瑞克从窗边走了回来,他只是顺手帮了一下即将被碾死的新邻居,毕竟他不想这个街区的命案引来警察,那样会很麻烦。

    还没等他坐回位置上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那熟悉的高跟鞋声便离他越来越近,他只好挥手合上所有的卷宗,将一切痕迹都藏好。

    敲门声如约而至,他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伸手将门打开。

    莎乐美带着她迷人的羞涩微笑,手里拎着包装精致的曲奇饼。看到来开门的艾瑞克脸色如常,她还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生病了啊。

    “中午好,兰谢尔先生。”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鸦黑长睫下水意弥漫的蓝色眼睛不安地眨动了几下才看向他,轻声道:“虽然您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我还是想说声谢谢。”

    她唇下的小痣正随着主人说话的动作小幅度的在丰美的唇瓣下若隐若现,像是一朵即将绽放的暗色蓓蕾一般,也像是一颗乌黑的血滴。

    艾瑞克泛着金属光泽的蓝眸中滑过一丝危险的情绪,但下一刻便神色如常的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