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星光从窗格照进来,隐隐约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在小小的屋子里四处看了看,看到一个破箩筐,于是将箩筐拿来,倒着放,扶着墙踩了上去。
透过窗格,她看到外头是山,几处木房子,七八个男人围坐在篝火前,正是白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伙人。
七八个人,就有五个受了伤,正在不停的骂平西王。
“老子们在山里也没杀人放火,就偶尔打劫些路过的富人打打牙祭,他凭什么把我们一锅端了。”
“好多兄弟都死在平西王手上,我们必须得用平西小世子的血,来祭拜死去的兄弟!”
“别冲动!”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男人开口,“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抓小世子,又死了两个兄弟,可不是为了出一口气这么简单。平西王剿匪的势头太猛了,多少土匪窝都被端了,咱们以后肯定是不能做土匪了!我之所以把小世子抓来,就是想用这金贵的世子换一大笔钱,咱兄弟几个分了钱,各自散了,找个地方当土地主,过逍遥日子不好吗?”
七八个人立即点头。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两个大汉站起身:“三当家,我们去把小世子的胳膊卸下来,送去平西王府,相信平西王一定会照我们说的办。”
领头的男人点头,扔了一把刀过去:“仔细点别闹出人命来,不然我们全都得陪葬。”
两个大汉接过刀,朝木屋走来。
云初本来是在观察地形,硬是被这番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忙从箩筐上下来,用力推了推昏睡的孩子:“瑜哥儿,快醒醒,别睡了,瑜哥儿!”
小家伙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看到云初,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是娘亲呀,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娘亲的感觉太好了,咦,屋子里怎么这么黑,娘亲怎么不点灯……”
云初哪里还顾得上纠正他的称呼,她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将自己的腰带取下来,系在孩子的腰上。
“听我说,我举你起来,你从窗户这里钻出去,墙很高,我会拉着腰带,慢慢将你放下去。”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落地后,你别到处跑,就躲在东南方那个屋子里……”
那个屋子在土匪篝火的正前方,从后面绕进去,躲起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番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这时候送瑜哥儿爬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了,反倒会连最后的一条路都堵死。
云初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箩筐上跳下来,一脚将箩筐踢到角落里,然后抱着孩子缩在另一边。
门锁开了,门被一脚踢开。
“哟,醒了!”其中一个大汉走来,一把就抓住了楚泓瑜的肩膀,将孩子狠狠一拽。
然后飞快将孩子的袖子卷了起来。
另一个大汉抽出刀,往刀刃上吐了一口唾沫。
楚泓瑜再怎么冷静,也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小世子,你可别怪我们。”大汉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似乎在想从哪里砍断比较好,“用你一条手臂,换我们哥几个的荣华富贵,值了。”
“不,不要!”云初扑过去,抱住了孩子,眼中浮现出泪,“用我的手臂,用我的吧……”
“你这丫环倒是忠心!”一个大汉拎起云初的衣领,“不过,你这打扮不太像丫环……”
“你没看出来吗,这是少妇!这么美的少妇,还是第一次见!肯定是平西王的女人!”另一个汉子淫笑起来,“瞧见没,这女人腰带都解开了,这是等着哥几个滋润呢!” 云初的腰带被她方才系在楚泓瑜的腰上,衣服松松垮垮,能隐隐看到纤细的腰身。
她瑟缩着肩膀,可怜兮兮的哭道:“我可以伺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小世子……”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都意动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平西王追杀,没日没夜逃窜,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女人的滋味了。
这么好看的女人,还是平西王的女人,是个人都会产生那种念头……
他们回头,看到领头的三当家还在喝酒吃肉,于是悄悄过去将门关上,一把将孩子拎起扔到一边,抓着云初到了稻草上。
云初也不反抗,任由他们一起扑来。
她看向楚泓瑜,二人目光对接,同时点头。
只见,楚泓瑜手中出现了一把短短的匕首,这是云初放在身上防身用的,方才交到了孩子手上。
而她自己,则将头上一支簪子拔了出来。
她举起手,将簪子狠狠扎入了按住她肩膀的大汉脖子里。
噗嗤!
热血喷在她的脸上,那大汉连痛声都没发出来,就栽倒在了地上。
另一大汉不可置信,甩手就给了云初一脚:“贱人,竟敢暗算我们兄……”
一句话没说完,他只感觉后腰一阵尖锐的痛,回头,看到方才被他扔到一边的孩子,竟然拿一把刀捅进了他的腰间。
孩子只有那点力道,对他造成不了致命伤害,他怒不可遏,转身就抓楚泓瑜。
云初一个利落的翻滚,将大汉扔在地上的长刀捡起来,照着大汉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咚的一声。
大汉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