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抱着自己的花盆漫无目的地走在猎宫里,最后停在了鱼池边上,虽然今天没有饭吃,但草还是要喝水的,于是他走到自己以前给草浇水的地方,给他的草浇了水。
“你是不是没吃饭啊?”玉州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他回头去看,是先前他在鱼池边遇到过的宫人,他那时总是对玉州笑,玉州还记得他。
玉州一只手抱着花盆,另一只手揉了揉肚子,随后点了点头,小枣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你吃这个吗?”
玉州放下了花盆,接过了那个馒头,他饿极了,原先觉得没什么味道的馒头,这会儿吃起来也是甜的。
“我叫小枣。”小枣看着玉州吃着馒头而微微眯着的眼睛,“我来猎宫好几年了。”
他家中兄弟姐妹太多,爹娘养不活他们了,作为大哥的小枣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当大哥的责任,于是他净了身,却没想到他没被分到京城的宫里去,反而来了这猎宫。
猎宫一向清闲,也没什么油水,但好在算是稳定,每个月有那么点份例,他过得清苦,但也每个月给家中寄点钱回去。
先前猎宫里的传闻他都听到了,也知道了这个先前在陛下面前的红人,转眼都成了弃子,昨天还是大鱼大肉,今天就连个馒头都吃不上。
“谢谢你的馒头,我能帮你做什么事啊?”玉州一直记得老榕树的话,别人给了恩情,那就一定要报。
“你还有地方去吗?不如你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小枣说,“我负责鱼池这边的洒扫,活不太多,也不会很累。”
玉州点头:“好,我帮你干活。”
于是玉州就留在了鱼池这边,住进了小枣的那个小房子里,房子太小太逼仄,只有一张床,小枣让他睡床,玉州却不愿意,只是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小枣睡床,他睡地上,他本来就是人参,睡在地上也没什么。
玉州把自己的花盆放在小枣房间里的窗边,能保证它晒到每日的第一缕阳光。
猎宫留下的宫人本来就不太多,管事的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他们,只要做好了手里的事情,也不会被太苛刻,先前还有人想看玉州的笑话,但想做弄他的时候有小枣帮他解围,又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天之内大家就都歇了这种心思了,不过都是可怜人而已。
玉州比他们更可怜,他曾站在过高位,如今又零落成泥。
只是玉州不是猎宫的在籍人员,上面也没有定下他的份例,猎宮的分利一向都是紧紧巴巴的,所以一应用度都没有玉州的份,他只能去蹭小枣的那份,只是小枣的份例本来就不多,多一个人分,两个人都吃得不太饱。
小枣要负责的范围很大,玉州开始不太会干活,但小枣很耐心,一点一点的教他,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玉州叹了口气,他又饿了。
小枣说:“我们放饭的时间在午时,再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玉州嗯了一声,坐在地上不动了。
他的目光落到地上,墙角是他们刚刚打扫好堆在一起的残破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