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没顾时延,匆匆跑向前去。
管家哽咽着:“自从符心公子离开之后,相爷的身体就越来越不行了,他不肯看大夫,又整日劳累。”
“朕记得院首家离相府不远,传朕口谕,让他速至相府来。”
玉州跑到文川的房间里,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一双手似乎只剩了一层皮。
他看到玉州,笑了笑:“今夜怎么没去灯会游玩?”
说完想起了什么,符心也喜欢热闹,以前有灯会总会拉着他去看,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他又在哪里。
玉州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在八月十五这样不算寒冷的天气里凉得沁人。
“你……”
文川却笑,说话似乎都很费劲:“还在生气?”
玉州摇头,即使再生气,看到他这样也就气不起来了。
看到他床头摆的书本和没干的笔墨,还有一边染了血的帕子,玉州撇嘴:“你都这样了,不好好歇着,还写什么东西。”
想了想又问:“你把符心赶走,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对得起他救你时用的那些灵力吗?”
文川喘了口气:“不赶走他,让他灰飞烟灭吗?”
第34章
玉州的手抬起又放下:“你知道了?”
文川点头, 他知道那日他醒着的事一定是被榕树他们知道的,但他们还是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了那些话,他天生聪慧, 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了, 符心不一样, 他还有漫长的岁月,说不定将来还能修道成仙, 怎么可以因为他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毁掉他的大好前程。
玉州看着他的样子, 从前闻到过的死气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且比从前浓了很多, 玉州的眼睛里藏不住泪水, 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时延进来之后,看到玉州在无声地哭, 文川靠在靠枕上,一脸无奈。
玉州抬起头, 看到时延,才走到他面前, 指着文川说:“他就快要死了……”
时延也是一愣,玉州这样说的话, 也就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人寿数都是天定,到日子了自然也就该死了。”文川捂着嘴,随后将帕子藏进袖子里,“我因你们, 又苟活这么久, 已然知足了。”
他撑着坐起来,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下地去书房里, 所以管家给他制了张能放在床上的桌子,上面摆了很多墨迹未干的纸页。
“臣得陛下青眼,官居高位,无以为报。”他现在说话都有些费劲,一双手甚至拿不起自己面前的册子,“这是臣的治世之道的感悟,陛下线闲暇之余也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