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声音沉沉道:“搜!快去找!”
侍卫门脸色惨白,冷汗直冲额头,迅速四散而去,分头去找。
半个时辰后,整片山崖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凌霄的脸惨白如纸,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
——
傍晚时分,一队人马朝城内疾驰飞过,直奔神武门。
大理寺外,东宫近卫和公主亲卫打了个照面,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陆执忙完公务来天牢探病,瞥见门口的公主亲兵,唇角几不可闻轻“嗤”了声。
不愧是亲姐。
陆月菱从天牢出来时正碰上那截明黄色龙纹长靴,她以手掩唇,轻轻“咳”了声:“阿弟。” “长姐万安。”太子弯身行礼。
“驸马小妾表哥的案子,我来问问祁大人。”公主欲盖弥彰道。
陆执恍然大悟,“哦”了声音,眼神去看她凌乱不堪的裙摆:“长姐如何问祁大人,是讨论如何谋杀亲夫,还是碎尸?”
“陆景宴!”
陆执老实了,走近了些,懒洋洋的语气稍作正经,低声问:“他有没有欺负长姐?祁时安若敢不老实,孤再命人补二十板子。”
陆月菱美眸瞪圆:“不成,他伤的可重了。”
陆执弯唇淡淡笑,这胳膊肘拐的也太快了。
姐弟正交谈着,盼烟从外面端着一白瓷托盘,见太子也在,行了礼后问道:“殿下,给祁大人准备的膏药都在这了,等您看过再送进去吗?”
陆执瞥了眼那药膏,白瓶的,绿瓶,紫金瓶的。
啧,真全。
陆月菱捂着眼睛,径直朝外走,没眼再看。
陆执接过那托盘,命人推开了大门,语气带着讥讽:“祁大人好风月啊,坐牢了都有人上赶着送金疮药。”
祁时安正趴着,也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俊脸颇有些无奈:“阿菱那个性子,你比我清楚。”
“啧,昭景都不唤了,直接叫上阿菱了。”
太子将托盘放到一边,神色认真道:“今儿来找你是有正事,昨日暗卫来报,派去边境的探子无一生还,看样子全都折在陆运手上。”
祁时安神色沉沉,陆运年底便要回京——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见是凌大人,没敢拦着。
凌霄一路跑到牢房前,神色慌张:“殿下,出事了!”
陆执正听祁时安分析,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冷不防被惊扰,面露不悦,可看来人是凌霄,顿时站起了身。
与凌霄有关的,唯有她一人。
凌霄看了眼祁时安,缓缓的语气带着哭声:“沈姑娘、沈姑娘的马车……”
“她怎么了?”陆执眼神蓦地变冷,冷声问道。
“属下陪姑娘去看鸽子,谁料采茵姑娘说姑娘口渴要回马车取水,让属下们去找姑娘,属下找的功夫,那马车就疯了一般朝山崖下冲,属下们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到沈姑娘……”
陆执眼底遽然染上猩红,喉结发颤,快步上前揪着凌霄的衣领,语气阴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说一遍,嗯?”
凌霄心中惊惧,声线微弱,又重复了一遍。
“砰”的一声,人被重重摔倒了身后墙上,他低头猛地吐一口鲜血。
牢狱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渐渐凝结成冰。
陆执身形踉跄,脸色一瞬惨白了下去,眸光阴鸷,扶着墙朝外走。
凌霄急忙跟上,却也不敢多言,太子一行一路回到了明德殿。
陆执推开东厢的门,幽深的眸子扫过屋内摆设。 一切如旧,桌案,书架都摆得规规矩矩的,甚至桌案上的舆图本子还翻开着。
陆执冲上去捡起来,那舆图停在船舫口岸那一页,碧绿的水波,高大的船只,来往行人接踵摩肩,似要从画本子中走出一样。
“山崖底下看了?可有发现?”
凌霄听着那森寒入骨的声音,如实道:“崖深万,万丈,属下没法下去。”
他害怕殿下气急了给他推下去。
可是小夫人此事疑点颇多,他也心中泛着疑惑,毕竟他没亲眼见到马车里的小夫人。
陆执转过身,狠声道:“你亲眼看见她在马车里?”
凌霄摇头:“属下没看见,属下只听见了采茵姑娘声音,然后就看着马车飞了出去。”
“她没喊?马车冲到悬崖边上了,她没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