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感谢隋文帝驾崩及时。
姐姐十二岁就与柴绍定亲,预定十三岁嫁人。
隋文帝去年薨了,母亲和祖母商议后,虽自家只是皇帝的表亲,但仍旧将婚期推迟一年。
隋文帝去年七月丁未日去世,但今年七月后没有适合两个孩子的良辰吉日,便把婚期定在明年二月。
最初与李三娘亲近,李玄霸是抱有功利的心态。
但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李三娘这性格,与其相处久了谁能不动真心?
李玄霸表面上装得很淡然,实际上对三姐早早出嫁很是不愿意。他只能安慰自己,十五岁出嫁总比十三岁出嫁好。
感谢隋文帝!
李玄霸正走神,李世民一个猛扑,不小心把弟弟从李三娘怀里推了下来。
在李玄霸被推下来的时候,李世民吓了一跳,赶紧把李玄霸一拉。 李玄霸倒下时换了个方向,把李世民垫在了地上。
“哎哟。”李世民护着弟弟哀嚎。
李玄霸从李世民身上爬下来,骂道:“活该。”
“嘿嘿。”李世民揉了揉屁股装傻,笑着混过去。
李三娘和柴绍都忍俊不禁。连管家都有些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刚刚两位公子还早熟得吓人,现在恢复了孩童的模样,管家心中对“神童”产生的不适和恐惧都消散了。
东市的店铺很好收服,西市就麻烦了些。
打狗也要看主人。“孝”字当头,就是长辈身边的奴仆,晚辈都得给几分薄面。
李玄霸在心里阴阳怪气:【不然他们就会告状,‘他这是在打我的屁股吗!这是在打您的脸!’】
这时还没有“您”这个字,但李世民也听出了李玄霸的阴阳怪气。
他凑到李玄霸耳边道:“奴仆的屁股是主家的脸,这骂谁啊?”
李玄霸还没回答,李世民就捧腹大笑,东倒西歪。
柴绍见李家二郎好端端地突然笑起来,满头雾水。
李三娘则心里发痒。
不知道三郎又和二郎说了什么笑话,把二郎乐成这样。唉,要是柴绍不在身边就好了。
自己的武力足以保护幼弟,但偏偏不能在外人面前舞刀弄枪,与人争执,真烦。
西市的掌柜仗着自己辈分高,比东市的掌柜更棘手几分。
李玄霸和李世民遵循“不能打祖母的脸”的前提,改变了策略。
他们照旧算账,照旧指出掌柜吃了回扣。
啧啧啧,足足四成回扣。原来印刷佛经贩卖利润这么高?
这次李玄霸和李世民你唱我和换了个剧本。
李世民只一眨眼,眼睛里就泛出气愤的泪水,说要向祖母告状,把偷祖母钱的掌柜送官府。
李玄霸哭不出来,只能装得一副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模样,说担心祖母脸面上不好看,反正祖母已经把掌柜的卖身契给了他们,就他们自己偷偷解决。
李世民哭闹,我不听我不听,我一定要向祖母告状。
李玄霸继续手足无措,也嘴一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李世民见弟弟那别扭的表情,好不容易从心底挤出一个字嘲笑弟弟:【哈!】
李玄霸在心底咬牙切齿:【你‘哈’什么!】
李世民在心底努力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哈!】【装!】【哭!】【不!】【像!】
终于努力把这几个字蹦完,李世民往弟弟身上一倒,有气无力道:“累,头晕。”
李玄霸接住磅重的哥哥:【你精神力没我强,就不要用心声对我说话。】 李世民靠着弟弟偷偷打了个哈欠,装作哭累的模样继续抽泣。
李三娘适时加入这场闹剧,先命带来的家丁把掌柜控制住,并派人去如实禀报祖母,告诉祖母自己先带着哭闹不止的二郎和三郎去玩一会儿,把两个弟弟逗开心了再回来亲自禀报。
这时充当背景板的柴绍终于起了作用。
他见掌柜污言秽语不断,按着掌柜的后脑勺,将掌柜的脸砸在了地上,砸得掌柜门牙断了半截,满口鲜血哀嚎不已。
“把他嘴堵住,别污了贵人的耳。”柴绍对自己的家丁命令道。
李世民赶紧伸手死死捂住李玄霸的眼睛。他自己倒是毫不害怕,还颇为好奇地打量这位出手果断的姐夫。
李玄霸无语。
自己也不害怕好吗?和二哥说了很多次,他、不、怕!
但二哥每次见到有人斗殴或者有下人被责罚,都会不记得他的话,非要捂住他的眼睛,搞得祖母和母亲都以为他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