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ns方程的研究很深入,但也只能利用相关的方法对于杨-米尔斯方程进行近似求解。
“近似求解有什么意义呢?”王浩思考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无限近似于某一组精确解,求解还是有意义的,但因为终究是近似解,后续对于物理性质进行分析很困难。
“但是,任何一组解,进行物理性质的分析都很困难。”
王浩还是觉得自己被量子物理的内容影响了,他要做的是以纯数学方式去研究,就不要被物理方向的内容所影响。
他一直思考着。
这次不是闷头在办公室里,像是闭关一样做研究,生活还是正常的。
林伯涵找了过来。
新的学期已经开始了,项目资金也已经拨付,林伯涵还拿到了奖金,自然对研究很积极,他花了很多时间去想下一步的研究,就来找王浩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林伯涵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入手,比如,两个不同原子组成的最简单的化合物。”
“这样塑造出的微观形态,比单原子肯定要复杂的多,但也可以慢慢的进行完善。”
“我们做半拓扑的定义,也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就像我们所研究出的新型几何。”
“一步步的来讨论……”
这是林伯涵想到的办法。
王浩发表的新型几何内容,针对的只是单元素物质,就比如铝、金、铜等。
因为针对的只是单元素物质,新型几何并不适用于复杂一些的化合物。
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建立半拓扑体系,来覆盖复杂材料的微观形态构造,但是研究却遇到了问题,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如果只是把难度扩大一点,只讨论两个不同原子组成的最简单的化合物,复杂度肯定会提升很多,但也没有到不能解决的程度。
林伯涵的提议还是很有价值的。
王浩摇头道,“如果只是拓展到两个不同的原子组成,确实会变得容易一些,但我们现在碰到的问题,并不是难或者简单。”
他继续道,“微观形态,也可以理解为凝态物理中的拓扑磁性磁性链,这种拓扑形态的节点并不一定是以分子为单位的。”
“也就是说,在组成拓扑磁性链时,也可能同一个分子,和其他分子链接的点位不同。”
“这才是复杂的最主要原因。”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比如‘a’、‘b’组成的分子ab,微观形态的构成,并不一定是ab-ab-ab-ab……,也有可能是aba-bba-abb-baa……
正因为单独的分子,很可能不在微观形态一个节点上,才会让微观形态的塑造变得非常复杂。
哪怕只有两个元素组成的微观形态,也可能会存在数不清的变化。
王浩继续道,“不管是两个素,还是三个元素,又或者是更多的元素,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说只从数学的方向做研究。”
“现在我更确定这一点。”
王浩站起来踱步说道,“我有个学生,叫丁志强,你应该见过吧?” “他给我提了醒,让我意识到,有时候,数学和物理是要分开的。”
“如果把数学和物理结合在一起,那我们应该找一个物理学家加入到项目中,而不是我们几个进行研究,同时问题也会变得非常非常复杂。”
“所以针对这个研究,我们不再去考虑物理问题,只考虑塑造新的拓扑定义,只考虑以代数几何为基础,去塑造一套全新的拓扑体系。”
“如果是后续要转到微观形态的研究,我们再利用定义好的框架,来对其进行特定的研究。”
“数学理论,才是最重要。”
“只要我们打好了理论的基础,微观形态再复杂,也只是一种应用而已……”
王浩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说法肯定会得到数学界的认同,很多数学家都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做纯数学研究的数学家。
纯数学,就是数学基础。
有了大量纯数学的研究,才会打好应用数学的基础,近而联系到真正的应用。
从纯数学到应用数学,再到现实应用,纯数学和现实应用之间,还有个‘应用数学’,正因为如此,好多人就认为‘纯数学’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和现实应用严重脱钩。
实际上,并非如此。
如果没有纯数学的研究,应用数学的发展就缺少了基础。
其实王浩说的内容并不深奥,只是数学理解的基础而已。
很多人都能说出同样的话。
林伯涵也能说的出来。
但能够说出来,和做的时候能想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林伯涵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投入到研究中,还是总会不由得联系到超导,连续到超导体材料等内容。
他发现自己确实应该拓展思维,王浩才是真正做到了‘把理论应用到研究中’。
等离开了王浩的办公室,林伯涵正好碰到了丁志强,他忍不住朝着丁志强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