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沉默了半晌的徐则却答非所问:“是不是白宁找上你了?”
“我过去的那些事,你都是通过她知道的。”
简叶缓缓从他身上爬起来,用看一滩烂泥的眼神看他。
“所以白宁说的确实是真的……”
徐则心一紧,错开目光敛下眼帘。
有个时候路走得太远也太过决绝了,以至于徐则快要忘了自己是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与俊美帅气的外表,看起来像富家公子的形象不同,徐则从城市最底层的地方出生。
他还记得十几岁时和母亲一起挤的地下室,常年没有窗户通风,潮湿阴暗,随处可见肮脏污秽的垃圾。
很长一段时间,徐则都认为贫穷是阴冷,是渗入骨髓的寒意。
他的母亲是酒吧里的陪酒女,每晚带着不同客人回家。
没人会觉得他一个孩子该避讳什么。
无论是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是动静。
以一种最袒露,也是最原始的方式教会徐则本该以一种更科学、卫生的方法学习的生理知识。
至少是该在明亮干净的教室里。
异味在狭小地下室传播,徐则厌倦了负责清理他们在床榻之间产生的湿垃圾。
以及大部分时间是母亲带回来的酒瓶子和呕吐物。
未成年时期的徐则穿着穷酸,骨子里透着股清高的傲气。
经常有知晓他家情况的同学不长眼挑衅。
徐则不介意靠揍人发泄情绪,扔下书包干完一场架。
回到家时身上划了不大不小的伤口,以及拳头砸出来的血迹。
但是没人会关心他。
徐则觉得乏味,一边冷脸将那些粘腻恶心透着腥味的东西通通装进垃圾桶,一边将那些分不清面容,赤着上身躺着像一头死猪的男人踹开,从他们脱下来的衣物里翻找钱币。
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一般是第二天的伙食费和一晚上通宵上网的价格。
转折点出现在他喉结特征开始明显,身子抽条由瘦削的少年变得更像一个男人时。
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眼角长出细纹,她不像年轻时无所畏惧。
不再任由徐则一晚上在街头巷尾闲逛,而是让徐则到她工作的酒吧。
当个讨喜的门童或者保镖都无所谓。 正是年纪二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间最受欢迎的模样。
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她们让徐则学着抽烟、喝酒,嬉笑着讨论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
得益于从漂亮的母亲和不明身份父亲身上继承来的优越长相,徐则每晚收到的小费是个不菲的数目。
更幸运的是,他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很快,徐则掌握诀窍,油嘴滑舌讨喜一点,能拿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