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大太阳正对着脑门直射, 周围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

这年代是真的苦,去外地打工不仅赚不到钱还容易被人看不起, 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在农村上工赚钱养家。

梁鸢拿着水壶灌了几口水, 下一秒汗液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

“鸢鸢, 擦擦汗。”

梁鸢扫过他手里的纸巾,摇摇头:“你自己用吧。”

陈泽屿以前挺白, 自从下了乡皮肤黑了好几个度, 他干活快, 干完就来帮梁鸢。

不仅如此,他还给梁鸢做了个小凳子, 若是干活累了还能休息会。

梁鸢扬了扬下巴:“水壶里是不是没水了?”

“没事,我不渴。”

汗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掉,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湿,梁鸢抿了抿嘴唇:“别逞能,你喝我的水。”

陈泽屿眸子闪烁扫过她的红唇,轻咳了一声:“不用。” 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脱水。

梁鸢把水壶强硬塞到他手里:“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陈泽屿十分听话的点点头,想到即将和她的红唇触碰到同一个位置,他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刚喝了两口,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有人晕倒了。”

算起来,已经是今天热晕的第五人,这么大热天砍树,也不知道宋黛和孟香香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晕倒的是王庆林的大儿媳妇刘丽,王庆林叮嘱妻子:“你先把小丽送回家,让她刚好歇一歇,下午别上工了。”

汪小琴面色不好看,气势汹汹:“平常吃的挺多,一到干活了不是这疼就是那难受,敢情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人都晕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好你个王庆林,我是她的婆婆,连说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

王庆林烦躁的拍脑门:“先把人送回家,有啥事咱们在家说。”

汪小琴唠唠叨叨一大堆。

王庆林无奈的坐在地头,一口接一口的吸旱烟。

中午知青点开了个会,说是推迟上下工时间,早上调整为5点到10点,下午调整为3点半到7点半。

确实有点效果,至少晕倒的人没那么多了。

七月下了那场暴雨到现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没再下过雨,人蔫庄稼也蔫。

王庆林不能眼睁睁看着辛辛苦苦种的庄稼被晒死,不然年底他交不了差,于是大手一挥通知所有人拉水浇地。

井里的水只够人吃,大家只能到河里拉水浇地。

大队东头有一条河,从河边到最近的庄稼地也有两里路,大队没有什么能用的工具,无非是桶、盆、水瓢和架子车。

于是几个人分为一组,有拉水的,有从河里舀水的,有在地里洒水的。

可是架子车就这么多,这样浇水无异于杯水车薪。

王庆林和张波干脆让每个人用扁担挑水浇地,一来是工具多,二来是免得有人偷奸耍滑。

听到这个安排时,梁鸢笑了。

两桶水,几十斤的重量,若是离的近还好,若是离的远,怕是走一路撒一路。

而且什么叫免得有人偷奸耍滑,整个大队属张波的小舅子刘阿方偷最多的懒吧。

这话梁鸢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挑水的效果明显不好,河边和路上撒的都是水,庄稼地里却没有多少水,不仅如此,有人掉入河中有人在路上摔的满身是血。

无奈,只好又换成了用架子车拉水。

知青点的16人刚好分为两组,梁鸢被分在第一组浇水的位置,陈泽屿运水,宋黛和孟香香从河里舀水。

一天下来,梁鸢的两个手臂竟然肿了起来,想请假又担心大队里的人多嘴,比起那些风言风语,她宁愿忍一忍。

陈泽屿不知道从哪知道她手臂肿的消息,急冲冲的跑过来:“我看看。” 梁鸢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拉,遮住痕迹:“没事。”

陈泽屿不由分说,直接拉过她的手,打眼一看手臂明显比之前肿了一圈:“我马上过来。”

片刻,陈泽屿拿了几通膏药贴在她的手臂处:“之前从家里拿的,还以为派不上用场……”

他抬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疼不疼?”

梁鸢轻咳了一声,错开他的目光:“不疼,这些东西别再给我了,留着你自己用。”

相比较而言,陈泽屿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要顶着大太阳从河边把水桶拉到田地里,再从田地里拉回河边,到现在后背还有几道明显的勒痕,明显他用膏药更合适。

“我身体强壮的很,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