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火,后面是火,左边是火,右边是火,就连天空和脚下都是火。
火与烟雾交织在一起,令人喘不过来气。
绝望的气息将二人包裹在一起。
梁鸢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突然笑了:“陈泽屿,我喜欢你。”
她不说,怕没有机会再说了。
她的声音沙哑无比,却令陈泽屿心口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和欣喜。
“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就在一起吧。”
陈泽屿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猜测她话中的真假。
片刻,梁鸢的脑袋贴在他的耳边又重复了一遍:“陈泽屿,我喜欢你。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在一起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哭,落在他脖颈的泪水竟比火焰还要滚烫。
陈泽屿眼眶也含着泪,重重的点头:“说好了,等出去后你不许反悔。”
梁鸢喉间传来一阵笑,然后吻上他的侧脸,沙哑的声音道:“绝对不会反悔。”
坚持了那么久,梁鸢已经到了极限,身体软哒哒的趴在他的身上,声音也软绵绵的:“陈泽屿,你别忘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就是个自私鬼,她见不得陈泽屿和别的女人相亲相爱再偶尔抽出点时间怀念她,她就是要陈泽屿喜欢她一辈子。
傻子才能忘了她。
陈泽屿嘴角上扬,无视腿上和鞋上的火苗,奋力的往前冲。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有人跑来扶他,他的视线已经看不清前方,叮嘱道:“救鸢鸢!”
下一秒,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梁鸢觉得身体快要被烤化了,喉咙也喘不过来气,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却一阵黑一阵明,缓了好一会才看清四周的情况。
她和陈泽屿被人靠在树干上,旁边放了个铝壶,再远处就是滚滚浓烟和大火以及人们叫喊着救火的声音。
陈泽屿脸上身上黑乎乎一片,衣服也被火烧焦,看上去情况并不好。
她一边重重咳嗽一边往陈泽屿的方向挪动,费力的喊出他的名字:“陈泽屿,醒醒!陈泽屿,醒醒!”
她身上使不出力气,只能一点点的爬过去,许久之后才触碰到他的脸颊。
是温热的。
梁鸢继续摸向他脖颈上的脉搏,察觉到跳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趴在陈泽屿的身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真好,他们还都活着。
又休息了一会,梁鸢身上有了些许力气伸手去拿铝壶,壶里被人装满了水,她就着水壶清洗了陈泽屿口鼻中的烟灰。
等干净后才收拾自己,刚举起铝壶准备喝水,突然有人一巴掌扇走了铝壶:“陈泽屿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有脸喝水!”
水壶落在了地上,水也哗啦哗啦流了出去。 梁鸢本就没有力气,被她那么一打,立刻软哒哒的爬在陈泽屿的身上。
徐冰岚更气了,把她从陈泽屿身上拉起来:“滚开!不要碰他!”
梁鸢声音沙哑犹如女鬼,挣扎着:“放开我!”
“你就是个害人精,小时候害他差点掉入河里淹死,长大后害他差点被火烧死。”徐冰岚愤愤道:“要是陈伯伯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
梁鸢身上有很多擦伤和烧伤,被她生拉硬拽,差点没疼过气去,她试图挣脱徐冰岚的拉扯,可身上没有力气,直接被她扯到一边。
这还没完,又拉着她的腿往远处走。
梁鸢虚弱喊道:“有病就去治,你放开我!”
徐冰岚哪里管那么多,平日里被她压制太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不得好好磋磨一下:“梁鸢啊梁鸢你也有今天。你说说你要是死在火里多好,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即便你死了,我也会好心为你收尸。”
走了许久直到看不到陈泽屿的身影时,徐冰岚才气喘吁吁停下:“梁鸢,你要是有良心,以后就别再招惹陈泽屿。”
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梁鸢冷声道:“关你何事!”
徐冰岚哼了一声:“怎么不关我的事,知不知道我才是陈伯伯和江阿姨心中的儿媳妇,区区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到时候梁宋两家脸上无光。”
梁鸢又不是不知道陈松柏和江露的为人,怎么会信徐冰岚的鬼话。
徐冰岚拍了拍手又整理了两边的麻花辫这才兴冲冲离开。
她刚离开没多大会,宋黛、孟香香和公孙离面色焦急的跑了过来。
“鸢鸢,你怎么样?还能扛住吗?”
“大家都在救火,没来得及把你和陈泽屿送到医院。”
“徐冰岚那个神经病竟然把你折腾成这样,等会见了她,我非得揍她一顿。”
梁鸢咳了几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黛脸上黑乎乎的,抬胳膊擦了一把:“看到山上冒烟后,王队长和陈副队长就赶紧带人冲到了这里,可惜火势太大离溪边又太远,从山下又来不及取水,只能想法子用土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