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中国前,米歇尔一个星期光超市就去了三次,要知道他们平时出门,十次都不一定叫得动他一次,那个星期江源带他出门连穿鞋都得加快速度,否则下一秒儿子就会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来催去。
见丈夫有些出神,马丽娜问他,“你在想什么?”
江源皱着眉念了一遍余麦的名字。 五年前他第一次从米歇尔嘴里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有点耳熟,但总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马丽娜歪着脑袋,江源回过神,搂住她笑了一下,“没什么。”
“米歇尔能在中国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幸运。”马丽娜说。
“是的。”江源赞同说,“有时候真诚长久的友谊比爱情更难得。”
“但我们不就是从友谊最后变成了爱情吗?”马丽娜一脸认真地说。
“……”江源哭笑不得,“亲爱的,这真的和歧视无关,但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你应该明白——”
马丽娜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我是开玩笑的!”
江源无奈地直摇头。
米歇尔洗完澡,开门走进卧室。
“……是我。”
余麦两只手抓着被子,就露出来一双眼睛,盯着他眨巴眨巴。
“我以为是奶奶。”他放下被子,露出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和没穿衣服的上半身。
米歇尔擦着头发走进来,见状脚步一顿,迅速撇开脸,不太自在地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小心感冒。”
“刚洗完澡有点热,而且长头发散着老是会把t恤弄湿,”余麦热情地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是你自己没擦干。”米歇尔把空调温度调高,起身走过去,皱着眉命令,“转过去。”
“……我没找到吹风机。”余麦乖乖转过身,米歇尔站在床边,用自己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没有吹风机。”他说。
余麦哦了一声。
擦完头发,余麦躺在床上,把一头长发挂在床边。
见他不停摇头晃脑,米歇尔站在衣柜前问,“你在干什么?”
余麦倒着朝他弯起一双月牙眼,“自然风干啊。”
“……”
自然风干得花点时间,余麦反手撑着地板在床上做拉伸,片刻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支棱起脑袋看过去,一骨碌在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什么?”
米歇尔从袋子里掏出自己带来的全套冰球服,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