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了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刚才打量这个儿子的过程,他面上不显,内心里实则思绪万千的。
冷静下来,他梳理事件的整个经过。
滴血验亲不可能造假,且测了两次。
那只有一个结果,麟儿是他的孩子。
他为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儿做过什么?
在第一次得知他存在时,向他的母亲拔刀相向。
默许他母亲使用落胎药。
刚有胎动之时想要掐死他。
甚至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心中都有捏断他喉咙的念头。
每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心中都叫嚣着强烈的念头:掐死他,摔死他,溺了他。 胥康自己都数不清这样的念头起了多少次。
上百次?
上千次?
上万次?
都有可能。
麟儿能活着躺在自己的书桌之上。
实在实在是命大!
也许,冥冥之中,天意如此。
陈之鹤想到什么,突然退后一步,重重跪下,“臣失察,请殿下责罚。”他感慨万千,“若臣当初能查出真相,殿下不至陷入如今的窘境。若非小主子福大命大,只怕现在悔不当初的是臣。臣罪该万死,差点儿害了小主子的性命。”
麟儿这一路走来,可谓是艰险重重。母亲要杀他,父亲要灭他,忠臣则安排人要掐死他,他能活下来,是天大的奇迹。
胥康微微叹了口气:“起来吧,万幸结果是好的。”
他知道陈之鹤的忠心。
是以不打算怪他。
陈之鹤非常自责,“殿下,臣这就去查,看能不能查出那晚更多的细节。”
胥康默然。
时间久远,再查肯定增加了不少难度。
但若是能知晓真相,再好不过。
陈之鹤悲喜交集地出了宫。
回了寝宫的柳烟钰,神色一直淡淡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某处,神游在外。
凝儿跟她说话,她恍若未闻。
凝儿请她沐浴,她若有所思地迈进木桶。
凝儿轻声问:“太子妃是不是也没想到,麟儿是殿下的孩子?”
她反正是被惊到。
惊过之后是狂喜。
这可是天降的好事。
柳烟钰迟疑地点了点头。
沐浴过后,凝儿帮柳烟钰擦拭头发。
柳烟钰静静坐着。
凝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柳烟钰就只是听着,没有应声。
凝儿发现主子不愿说话,便乖乖止了声。 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柳烟钰打发凝儿下去,她自己穿着轻薄的白色里衣,抱膝坐于床上。
神色木然。
房间内静静的,只有烛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不知坐了多久,门声响动。
她眼睛迟缓地转动。
看到身如玉树的胥康阔步走了进来。
她没动,只眼神追随着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