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示意他问。
胥康走到四位太医跟前,尤其在柳德宇面前多站了会儿。
眼神冷冽刺骨, 直盯得几位心慌胆颤。
纷纷低下头。
胥康声调冷沉, “几位太医,孤再问一遍, 通过诊脉,能确定孤的隐疾未愈吗?”
祁、鲁、曹得过曦妃的保证,自认没有问题,胥康此问只是心虚罢了。
昨日玉姑姑送三人出来之时,可是说了,早朝结束后,还会有厚赏。
想到沉淀淀的金子,祁太医顶着胥康眼神的压力,肯定地答道:“是,殿下身体未愈是事实,还请殿下不要讳疾忌医,配合治疗才是正理啊。”
鲁太医和曹太医见状,也小心翼翼地回答。
“殿下身体未愈,的确是事实。”
“殿下,还请正视隐疾,长久拖下去,恐有大隐患。” 他们打着关心太子的幌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胥康瞥眼柳德宇,“柳医士怎么看?”
柳德宇虽害怕,但思起昨夜之事。
玉姑姑深夜到访,单独向柳德宇吐露了大秘密。
“柳大人,你道柳美人是如何去的?她是被人从背后故意推下水的。曦妃娘娘总觉得柳美人死得蹊跷,特意安排老奴去查。百花宫的宫女都是钱公公安排的,其中一名曾在东宫当过值。柳美人死的那日,便是她陪在柳美人身边。柳美人落水之后,她人却不在,被问询时只说柳美人让她去拿东西。严刑拷打之下,她终于承认,是受太子指使,故意将柳美人推下水。”
“说完当夜,那名宫女便莫名其妙死了。事已至此,老奴便没再往下查。曦妃娘娘心里对柳美人的死挺遗憾的。柳美人花容月貌,还未及侍寝便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
曦妃将秦大人所做之事移花接木到太子身上。
柳德宇听罢,气愤难当。
“可怜臣那宝贝女儿,就这么白白冤死……”
见他恨意横生,玉姑姑借机道:“祁、曹、鲁三位太医见不得太子欺上瞒下,明明隐疾未愈,竟欺瞒皇上已经康复。他们明日将会在早朝上提到此事,柳医士若是……”
柳德宇毫不犹豫:“臣愿意。”
为了死去的丽姨娘母女,他非常之愿意。
想到这里,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殿下,您身体未愈,的确是事实。”
宁太尉嗤笑一声:“祁太医、鲁太医和曹太医老眼昏花,昏头搭脑云天雾地倒情有可原,柳医士身为太子妃父亲却也这么昏愦胡涂,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柳德宇气结,“宁太尉……”
胥康踱步,慢慢来到众臣面前,他神色冷静沉着,“诸位大臣,孤前前后后曾被无数太医诊脉,迄今为止,只这四位言辞凿凿,无比肯定地说孤撒了谎。正如宁太尉所言,其实没必要跟一帮昏聩之人计较,白白浪费时间而已。但事关孤的隐疾,孤今日偏要一试!”
他冷眼扫去,“四位太医,可做好准备,一观孤的雄伟之姿?”
众臣皆惊。
没想到胥康会答应这种荒谬的请求。
宁太尉有些着急,“殿下私密之事,他们不配观之,还请殿下三思。”
胥康如是说,三位老太医便有些不确定了。
脑袋凑着脑袋,稍微商量了下。
最终,还是“厚赏”占了上风。
风险越大,金子才会越多。
他们三个纷纷点头,“臣等愿意一观,为殿下正名。”
柳德宇附和,“臣也愿意。”
宁太尉看他们四个像看傻子,忍不住低语道:“真是老糊涂,活腻歪了。”
胥康执意如此,皇上便没有拒绝,和众臣一起在大殿里等着。
证明举不举这种事情,不可能在严肃无比的大殿进行,只能去距离最近的中和殿,那里是皇上休息的场所。
去中和殿之前,胥康对曾泽安耳语了几句,曾泽安心慌慌地跑了。 他骑马赶回东宫,奔命似地赶去太子妃那里。
柳烟钰这两日心情不好,不想看书,便到菜园里松土。
劳作起来,心情能好些。
正弯腰忙碌,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曾泽安在门口跳下马,一路疾奔到柳烟钰和凝儿跟前。
凝儿奇怪,“曾总管,有何急事?”
曾泽安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道:“殿下让奴才来取太子妃现在穿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