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啦?”
“你方才就在外头?”
凝儿认真点头,“对呀, 奴婢昨晚值夜, 方才一直在外头。”
“知道皇上连衣裳都没穿好去哪儿了吗?”
凝儿噗哧笑出了声,“皇上还能去哪里啊, 自然是更衣洗漱去上朝啊。奴婢方才听到皇上对曾总管说,以后早起,不可以在咱们宫里更衣洗漱,说是那样会扰了您的睡眠。他会稍早起会儿,然后到偏殿更衣洗漱。另外还叮嘱奴婢,晚上值夜的时候要格外留意您的动静,既不能打扰了您,还得保护好您。”
“他真这么说的?”
“那是自然。奴婢瞧着,皇上知道您怀孕以后,变得特别紧张。”
“兴许吧。”
上次有孕到生产,他始终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没有切身的感受,这会儿不一样,他将见证她腹中胎儿的成长,怀麟儿时他是满含着恨意与厌烦的,而今她腹中的胎儿将享受到完全的父爱。
半上午,曾总管送来了东西。
柳烟钰瞧着几双漂亮的绣鞋,问:“是皇上让你送的?”
“娘娘,皇上说了,您有孕,得穿舒适的鞋子,奴才暂时挑了这两双,回头差人来给娘娘量尺寸,抓紧时间给娘娘多订做几双合脚舒服的鞋子。”
“皇上心还挺细。”
柳烟钰打赏了曾泽安,将人打发走了。
半个时辰左右,曾泽安又来了。
“妨娘,皇上让奴才送来几身宽松点儿的衣裳,回头奴才派人给娘娘多订做几套,必得让娘娘穿得舒服了才行。”
“又是衣裳又是鞋子的,皇上还真是有心了。”
下午,曾泽安再次送来了东西。
柳烟钰哭笑不得的,“怎么,还要给本宫送什么?”
曾泽安让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当着柳烟钰的面将箱子打开,箱子里满满当当,装了一堆画本子。
柳烟钰啧啧称奇,“这,这是做什么?”
“这些是皇上让奴才去搜罗的比较有趣的画本子,用来给娘娘解闷。娘娘若是不喜欢,奴才就再去找。”
柳烟钰:“好,好,本宫收下了。”
还真是份厚重的心意,生怕她无聊无趣。
曾泽安走后,凝儿蹲下来,拿出一本递给柳烟钰,“娘娘,您瞧瞧喜不喜欢。”
柳烟钰随手翻了翻,“还不错。”
“娘娘,您说,曾总管待会儿会不会再来?”
“已经跑了三趟,还来什么来?”
两人正说着话,曾泽安尖细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娘娘,皇上让奴才给您来送东西了。”
柳烟钰有些好笑,“今天倒底是怎么了,这东西算是送不完了。” 曾泽安吩咐人把东西抬进屋,“娘娘,皇上是疼惜您,您有什么需要的,不妨跟奴才说,奴才好去安排。”
吃的喝的穿的,应有尽有,柳烟钰不知道自己还缺什么。
“行了,曾总管,本宫觉得挺好的。”
她虽然怀着孕,胥康还是每晚都来,以前来的时候,不管是开殿门还是洗漱,姿态动作都很平常,没有刻意打扰她,但也没做到特别小心。现在明显能看出来,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了。每回来或者去,都是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
更衣洗漱都是在偏殿进行。
来了之后都是小心躺到她的身旁,或是抱着她,或是握着她的手,夜间她偶有起夜,他只要在,必是陪着的,她稍不舒服,他便会紧张兮兮的。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十天如此,一个月如此,两个月依旧如此,柳烟钰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最后都有些佩服他了。
都说妻子有孕是夫君添新人的最佳时机,可胥康贵为天子却能为她守身如玉。
这份专情是弥足珍贵的。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她便开始显怀,孕期养得精细,虽然赶上冬天最冷的时候,但她还是面色红润,心情好,身体也好。
邻国起兵,康炎培率兵轻松拿下,得胜还朝,胥康特意在宫里开了个庆宫宴。
柳烟钰裹着厚厚的袍子也赶了去。
当她去了之后,却感觉到一丝丝不同寻常。
康炎培和陈之鹤聚在一起,不知聊些什么,见到她来,纷纷露出惊慌的表情,两人动作拘谨地过来见礼,见礼之后两人又嘀嘀咕咕地坐了回去。
陈之鹤靠近康炎培的耳边,“康将军,您做这事儿相当不地道。”
康炎培露出一抹苦笑,“本将说过多少遍了,绝对不是本将的意思,都是本将那混账儿子,他自作主张!”他摇头,重重发出一声叹息,“本将是进来后才知道的,想赶人走,已经来不及了。”
陈之鹤颇为苦恼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胥康亲自自上首下来,小心扶着柳烟钰坐到自己的旁边,握了握她的手,又帮她拢了拢衣服,“冷不冷?”
柳烟钰摇头:“不冷。”
扶她坐好,胥康神色淡然地扫向下面,“康将军说为了庆功宴,特地准备了精彩的表演,想来是舞刀弄剑的,你若是怕的话,可以躲到朕的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