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干脆起身想看看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弄出一堆动静。
结果他坐起身,就看见秦勉也坐在床上,似乎还是闭着眼睛的。
谭桢愣了半晌,有点怀疑秦勉是不是梦游了?
正想着还是不要吵醒他,就见人突然睁开眼睛,吓得谭桢差点滚床下。
秦勉的目光在黑暗里像是一头咬人的狼,阴森森的,会在你不经意里咬掉你后颈的一块皮。
谭桢在黑暗中与他对视,那种令人窒息的扼制感在时间的冲淡下慢慢消失。
谭桢慢吞吞地摸摸自己发凉的脖子,他怀疑秦勉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想杀他灭口。
秦勉在知道是谭桢时,那双眼睛很快就敛下来,遮去目光里的凶神恶煞,变成一片死水一般的湖。
他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疤,硬邦邦道:“你在干什么?”
谭桢因为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的似乎光着腿的,他连忙扭开头,低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还没有睡。”
秦勉微蹙眉。
谭桢连忙道:“你吵得我睡不着。”
秦勉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已经把动作放很轻了,还是吵到了谭桢。
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手指攥紧被子:“知道了。”
这就完事了?谭桢眨巴一下眼睛,道:“你早点睡觉吧。”
秦勉扭动药水的瓶盖子,把药水瓶拧紧。
涂抹了药水的伤口此时被药水刺激着,干巴的被子盖上,似乎也将表面的水渍擦拭一遍,痛感减轻很多。
秦勉捏紧瓶子,僵硬地点头。
谭桢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地倒回被子里。
算了,他其实想问秦勉的伤势好点了吗?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但话没出口,他又后悔,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了,反正秦勉也不待见他,他干嘛要巴巴地赶上去遭人嫌弃?
谭桢哼一声,其实叠纸鹤,他之前也有想着送秦勉的,现在才不送了,他才不要送给讨厌鬼。
这次,谭桢睡下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翌日,谭桢难得地赖床了。
他把被子拉过眼睛,遮去光源,听见走廊时不时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和大清早就互相打闹追逐的脚步声,吵闹极了。
原臣拍拍他的被子:“快起来了懒猪,一会儿该迟到了。”
谭桢有些茫然地睁开眼,避开亮如白昼的灯光,迷糊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单纯地感到疑惑,原臣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去上早自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