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 第613节(2 / 2)

    今日皇帝亲自驾临,为其又添了几分特别的内涵。

    朱厚照也算是‘附庸风雅’,在几个选择之中,挑了这里当做行宫,而浙江的官员也更加到位,包括巡抚在内,都已经前出迎接。

    既然来了,朱厚照就带着一起了。

    湖心小岛不大,树很多,因为没有高大建筑阻隔,走在上面风一直很大,吹得他发丝翻飞不止。

    他拉着梅可甲说,“朕在山东遇上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人,说朝廷施政重孔孟而轻奇技。一言出,四方惊,好些人和朕说此人离经叛道,要立即革职,还要下旨拿问,可是让朕头疼了一番。”

    “这件事,微臣也有耳闻,可是君臣观礼的关延卿?”

    “喔,你们都知道,不错,就是他。”朱厚照啧了一下嘴巴,“但是呢,朕仔细想想,他说的并非丝毫都不可取。尤其到了浙江、到了杭州。梅可甲、姜雍,朕和你们说,朝廷已经决心要在京设立科学院,此次到你们这里来,朕首要见的便是当初动了脑筋、造出两千料宝船的那些工匠!朕要嘉奖他们!”

    姜雍已经是浙江巡抚了,他最早是顾佐发现并推荐的。

    这些年来,颇有经济之才,所以在这里为官且一路高升。

    “陛下放心,臣等已经遵照旨意,都安排好了。”

    朱厚照并不腻烦于再做强调,“写是写了,但朕要当你们的面再说一遍。另外,有一个事情,朕要问你们二位。”

    “皇上请问。”

    “除了这些能工巧匠,这几年以来,是否有新的、意义比较重大的生产技艺改良?比如说火枪、火炮、织布等等。”

    姜雍和梅可甲面面相觑,皇帝问的这个是末流。

    也许有。

    但即便有,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整个圣驾队伍中,或许只有皇帝自己才重视。

    所朱厚照也不意外,只是讲道:“看来关延卿之语,并不为过。”

    “皇上恕罪。”

    “朕的目的从来不是治罪。今天就算了,今后你们可以考虑考虑这件事。此次南巡朕是做些了解,明年反正是有大朝会,到时候再说。”

    “是!”

    朱厚照不轻不重,总归是叫他们开始重视这件事。

    其实他觉得本身应该是有的,因为商业逻辑中蕴涵着这个动力,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嘛。

    “……朕此来第二件事,便是要看看大明水师。伍文定呢,这次他也来了吧?”

    “回皇上话,没到嘉兴来,但已经在等着陛下了。”平海伯禀报,“每年这个时节是倭寇活跃之期,伍提督得知陛下要来,便率领水师众将士巡视外海去了。”

    朱厚照随意坐下来,眉头一挑的问:“怎么?倭寇还敢闹事?”

    “明面上当然是惧于朝廷天威,但汪洋大海之上,总有零星的亡命之徒,这也是难免的。”

    “恩。喔,还有一桩事,正德五年,满剌加国使臣到京师求援,说佛朗机人意图侵犯他们,当年也是一言成谶,现在如何了?”

    平海伯道:“此事臣正要向陛下禀报。正德八年,大明已经警告过佛朗机人,不过这些洋人狼子野心。九年,共有两千余人进攻满剌加国,大明在当地并未有驻兵,因而未能直接加以干预。但战事危急,最终只能出了一笔银子从吕宋国借兵三千以支援,现在看来……”

    “怎么样?”

    “因为季风之期未到,所以派去的人还未回来,具体如何尚不得而知。不过据臣所看,佛朗机人火器强大,有可能满剌加国不是对手。”

    朱厚照倒没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说道:“满剌加国是主动向大明称臣的,而且是从太宗一朝便开始的。南洋小国遍地,很多也都接受了大明的册封,既然是宗主国,这件事就不能不管啊。否则大明的商队走了出去,也难保不会有人生出觊觎之心。这件事等见了伍文定以后,咱们君臣再详议,而且本来也要等一等确切的消息。”

    “是!”

    “有一点要让你们明白的是,朕对外一定是积极的,不管满剌加国胜与不胜,这都不会改变。另外还有一点,满剌加国太远了。”

    皇帝最后说得很无奈。

    这也是事实。

    “是的。”

    “劳师远征总是不好。因而朝廷要有个长远的计划,从浙江出海到满加剌国不是有那么多的停靠点么?朕以为要加强一些据点的建设,台湾、吕宋……最好是每一处都维持一些大明的水师,如此连网成线,确保掌控这片区域。那样的话,今天的形势或许会好上许多。这方面,过往几年朝堂上总有争论,所以便耽搁下来,这是朕的过失,这次借着满剌加国之事,要好好的推一推。”

    其实也没什么过失不过失。

    你要跑到人家的领土上建军港、码头,这可不是上嘴皮碰下下嘴皮的事。

    别的先不谈,大明先得把自己的水师建起来,拳头在这个时候是真理;其次,扶着满剌加国打一仗、打赢了,给人家做了主,后边儿修筑、驻军才顺理成章。

    所以其实是时机未到。

    但必要性就不需论证了,不显示一些军事存在,海上的生意那真的是要提心吊胆的做了。

    臣子们也知道皇帝其实是急的,少府顾人仪在在心里琢磨着一桩事,这件事还没正式禀报,但他是掌握些情况的。

    “陛下……”

    朱厚照抬眼,“恩?”

    “方才听闻陛下与平海伯论及海外满剌加国之事,臣想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