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微光下,盛繁的脸上于是再次浮起了笑容。那光源因过度饱和,将盛繁带笑的侧脸勾勒出一种模糊又虚幻的美感来。
他们花了点时间浏览了一下《星光熠熠》的超话,有好事者早就将两百名练习生的简历的点击率,点赞率,评论数和转发数做了比对,列出了详尽的大表格,并且不断进行更新。
顾夜宁自上而下草草浏览了一遍,因为初c的缘故,不出意外的,他的四项数据都暂列第一,排名第二的是参加过《说唱天王》,在练习生中最有名气的贺天心,紧接着是曾作为演员参演过谍战片的谢逅,和作为模特活动过的管风弦,盛繁和叶丛茗的排名都在八九十上下。
这成绩暂时说明不了人气,只是赛前关注度的排名而已,况且随时都在更新。
外边的走廊里传来均匀的脚步声,是负责这层的选管经过。他们四个一瞬间屏气凝神,等那阵脚步声过去,叶丛茗才连忙关掉私藏的手机,将它塞进裤兜里。他之前将自己的手机藏在了自己宿舍天花板边缘镂空的平板内,暂时还没被发现。
“走。”顾夜宁小声说。
靠门的贺天心拉开了储藏间的门,四个人小心翼翼顺着走廊溜出去,不同楼层的盛繁二人在走廊拐角和他们道别,小跑着冲下楼去,而顾夜宁转身看向贺天心,明明手机已经不在身边,他还是条件反射地紧绷着肩膀。
“你知道那个词的意思?”他问。
贺天心短暂地停滞了一两秒,随即他艰难地解释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
顾夜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缓慢地重复一遍:“去头可食?”
“大致来说,就是身材好但脸不好看的男生。”贺天心短暂地笑了一下,像是想把这个话题漫不经心地跳过去,但他失败了,“嗯,或者说脸配不上身材。”
顾夜宁嘴唇翕动了两下,没能发出声音来。他想说这似乎是非常常见的,观众对他们的评价之一,甚至相比于常见的“丑男”稍显委婉,其等级根本比不上那些带有侮辱性质的词汇,但观感不好,他也说不出一句衔接贺天心上一句话的回应。
半晌他沉沉地说:“哦。”
贺天心安慰他说:“这都是很常见的,我刚参加《说唱天王》的时候,多得是比这严重得多的批评。”
“比如?”
“比如……娘炮,或者小白脸?”
顾夜宁差点没笑出声。
无论是前一个,还是有一个,都和贺天心的这张脸,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普遍来说,这些词都是被冗赘地堆砌在他身上的,客观的评价顾夜宁并不在意,他在欲作为偶像艺人出道之前,就已经接受了即将活在观众审视下的命运,但那些评论往往携裹着昭然可揭的恶意。
贺天心又说:“而且盛繁他也不知道这些称呼的意思,没关系的。”
顾夜宁说:“谢谢。”
对于对盛繁和叶丛茗的评价,他比看到自己的更敏感,大概是因为曾经见识过两人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模样,清楚两人都远比表面看起来敏感脆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