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恬不知耻的模样:“等他把你要到治粟内史,估计过不了多久,也就反应过来了。
但事已成定局,最多也就再找我斗几句嘴——他就没有斗赢过一次,因此我总逗他。”
吕娥姁:好贱啊。
即使萧何是真正的至交好友,也和吕娥姁有着差不多的心声:
“真担心某日你走在咸阳街头,就被人拖进了巷道里,蒙头揍上一顿。”
在沛县时,刘季就喜狎侮他人,县中吏员无一没受过他戏弄。
眼下到了咸阳,竟也死性不改。
真怕他会被人麻袋套头,拳脚相加。
刘季嘿然一笑,“不为人妒者是庸才。咸阳治下安宁,卫兵巡逻紧密,没人敢冒险下黑手的。”
曹参幽幽道:“所以你就有恃无恐?” 吕娥姁在心里接上: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
惹的人多了,总能碰见一个硬茬子吧?
两人毕竟初次谋面,吕娥姁尽管莫名看不惯刘季,也只在心里腹诽几句。
刘季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终于看向与两位友人一道的小女娘。
不甚庄重地笑问:“这位就是与你二人一道,被征调入咸阳的贤才吕娥姁了?”
五官面容,身姿仪态,皆是中上之姿。
然美则美矣,美得不够娇俏温柔。
吕娥姁对刘季揖礼,神情言语间已是锋
芒毕露:“正是区区吕娥姁。敢问刘博士,可是以名家辩者大贤之身,入职博士部?”
轻佻浮薄,令人生厌。
也就一张嘴皮子厉害。
刘季哈哈一笑:“名家辩者何辜啊?要被吕娥姁如此言语轻慢。”
吕娥姁岂会轻易受吓退缩?
“刘博士竟然自知,你有辱名家辩者的声名?”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之势渐起,萧何赶紧拦住:“无遮无拦的大街上,不是久叙之地。”
“刘季,若有空暇,一道随我们去下榻的宅子认认路罢!也叙一叙别后之事。”
“善。”刘季没做纠缠,欣然应下萧何的作客邀约。
“如此就掉头回去罢。”吕娥姁面上也已不见愠怒之色。
毕竟是萧何好友,即便是看在萧何面上也应当接受调停。
况且,她吕娥姁又非鼠肚鸡肠之人,不至于与刘季纠缠不放。
一行四人,吕娥姁前面带路。
萧何、刘季和曹参三人,在后面边走边叙谈别后诸事。
另一边,治粟内史右丞来到章台宫,向嬴政举荐了萧何。
“……萧何此人重民食、体民苦,又颇具耕种天资,实乃治粟内史遍寻之大才也!”
嬴政沉思一瞬,开口就已做出决断:“依卿荐言,擢萧何为治粟内史属官籍田令。”
“陛下英明决断!”治粟内史右丞奉承一句,就无话可说了。
干脆提出告退,嬴政直接允准。
人刚退下没一会儿,宦者就禀道:“陛下,仙使请见。”
“请仙使进殿。” 周邈得到宣召后进殿来。
嘿嘿笑着寒暄:“陛下,在忙呢?”
“……”嬴政惯常不拉家常,于是直接跳过此节。
直入主题:“方才治粟内史右丞进见,向朕举荐了萧何……”
“陛下陛下!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萧何他们的事呢!”
周邈为了和始皇陛下的默契,高兴得嘎嘎不停:“我想这两天都忙,就让他们暂时先等着,现在新任务也开工了,这不我就来找陛下商量了!陛下怎么知道呢!”
朕猜到了。
但是,嬴政:“治粟内史右丞刚才出去。”
“哦。”原来是刚好碰上了,凑巧一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