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邈疑惑眨眼,神色不解:“可是本使入城后一路行来,未见洛阳城中有堪用的石材。
那总不好去毁黔首房屋,抽出基石,又或者去拆洛阳城墙,捡来石砖,用以垒砌高台罢?”
“本使只好转用泥土夯筑,可寻来寻去,却不见可用之土,也不能去掘黔首耕地中的沃土。
人生地不熟的,又无人指引,恰好看见王城中有一荒草满身的土台。”
“便想着废土利用,掘来夯筑高台也正合适。这样有何不妥吗?”
周邈表情纯真诚挚,解释也是娓娓道来,有理有据。
黔首房屋基石不可抽,御守城墙石砖不可拆,无石可垒,便欲以土筑台,可又不能掘耕地沃土。
无法可想,又无人指引。
可不是就只能就近找了一个荒草土台,废土利用?
如果大秦仙使不知王城之中,右侧土筑高台,为成周大社的话。
冯去疾:据说仙使纯善,不通心计,直来直往。 冯毋择:据说仙使坦率,所思所想,一如所言。
众:但这种有仇
当场就报的性情,嗯,怎么不是纯善坦率呢?
周邈: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你们真不信啊?
实在是周邈的话针对性太强。
让人听了,很难狡辩他不知道那座土台的真身。
夯实平整,边弧正圆,三层宽广圆台。
即便长满荒草,也能看得出是精心营造之所。
即便不知是太社,也能意识到必是特殊之所。
不会是一个无名的小土堆。
而周邈,自然不会这么没有历史常识。
社稷二字都听烂了的。
当周邈的表情泄露出他知情的真相时,成周太社被掘的刺激,又如火上浇了一瓢油。
“夷狄邪物!”醉酒之下,三川郡守情绪失控,当即跳起指着周邈大骂!
“东周遗贼!”英布大喝一声,抬腿一脚踢出!
将那位酒醉失态的三川郡守,踹出足足两丈远。
“竟然刺杀仙使!”
否管是刺杀还是辱骂,这位醉酒的三川郡守已然废了。
从来神情明朗的仙使周邈,此时却是面容冷然。
高声斥道:“始皇帝陛下早已诏令郡县,言明今日于三川郡洛阳举行大典!尔等总理郡县公务,竟不曾为此做出筹备,如此懒怠公务,理当问责!”
确实没明旨命令筹备大典,但大典举行,本身便在公务之内。
倒在地上的郡守还挣扎着起来,想要回嘴。
周邈能听他废话?
“即便不曾见过本使,难以恭敬对待,但当那面玄鸟旗飘起时,你们竟也不屑相迎吗?”
“身为大秦之官,让黔首感念的事儿做了几件?”
享着始皇帝陛下赐予的大秦财富,却在这里不情不愿,为大周买醉。
你既忠于周天子,倒是挂冠而去,或以身相殉啊!
周邈碍于仙使的身份,没有说后面的话。
仙使的质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 围观的役夫和洛阳黔首们,在郡守和县令率随从隶臣妾到达后,就远远关注着。
此时惊见突变,纷纷踮脚去看。
面目神情中并不因郡守被
踢踹,而露出愤慨之意。
何况英布踹出那一脚时,还大喝一声道他刺杀仙使。
“竟然刺杀仙使?”
“竟敢刺杀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