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一路逛,玩得不累,但人实在是多,让人心生疲倦。
“到茶楼休息会吧。”谢瑾看她面露疲容,贴心道。
正好前方是常去的茶楼,沈兰棠便道:“好。”
两人进了茶楼,这茶楼之中亦是灯光溢彩,墙上贴了许多嫦娥奔月之类的图画不说,掌柜的还组织小二和进来的客人玩猜灯谜游戏。
沈兰棠和谢瑾坐在靠窗一座,时不时听着旁边有人答对,顿时满堂喝彩,气氛热闹,店家高兴,答对灯谜的客人也高兴。
沈兰棠自觉自己才智不足,无缘猜灯谜这种高级游戏,店家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属于耳朵听了,但大脑没听的了,所以她连方才店家的谜题都没记得。
直到店家又出了道题,一时间店内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她见其他人苦苦思索模样,不由道:“这个谜题很难么?”
谢瑾:“稍有难度。”
沈兰棠歪了歪脑袋。
是么?
反正她连谜题都没听清,没头没脑,开心快乐!
谢瑾稍静片刻,忽然开口:
“仙人迹杳断桥头,是为一个‘峤’字,金乌西坠白头看是洛阳,打一诗人,就是祖籍洛阳的著名诗人郑峤。”
“这位客人答对了!”
“咚咚咚”小二敲锣打鼓,以此宣告他的胜利,其余众人听了也都是一脸信服。
“啪啪啪。”沈兰棠也捧场鼓掌:
“郎君太厉害了,不愧是郎君!”
谢瑾表情微微局促,似乎不太习惯这么受人关注的场合。
兰心从店家手里拿了奖品,是一个床头挂饰,上面用毛线绘制了“美梦成真”四个字,虽然简陋却也朴质。
沈兰棠看着这丑东西,笑道:“却也可爱。”
“你喜欢就好。”
沈兰棠收下毛球,又道:“只道郎君武学精湛,原来文亦能服人。”
既要打字,又要记得诗人祖籍,哎,李白哪里人来着?
“幼时祖父父亲就请大家教导学习,我父亲严格,要是学有懈怠,会罚我抄书或者站桩。”
哇,体罚来着。
“既如此,那郎君为何最后当了武将?”
靖建国五十余年,目前还未出现重文抑武的情况,但不论如何,武将的前程日常训练作战都不会比文臣好,毕竟人的脑子总比身体更能坚持。
“文臣就一定比武将好么?”
谢瑾脸上流出淡淡笑意,神色怀念,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我幼时祖父时常带我到城外骑马,奔至胡人边域,望长原而叹,又于军营中见识兵将联合作战,奋勇抗敌。” “我曾祖与祖父马背上助陛下打下了天下,祖父曾跟我说,虽今靖朝看似国泰民安,民生富裕,但纵观历史往来,战争无时不刻不伴随着时代,若是我辈沉溺和平放下刀刃,若一日战火再起,谁来保家卫国。”
谢瑾忽地一顿,转向沈兰棠道:“为武将者所愿不过是保卫家国,如今我有你,有父母还有弘文,纵使倾尽全力,也会保你们平安。”
沈兰棠心口微微一动,她和谢瑾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能简单看到对方的缺点,近的脑中只有他日常茶饭衣食,反而忽略了他整体的身份和性格,还有他肩上所担负的责任。
直至今日听到了他这番话,才恍然想到,他也是站在国家最前面,随时的人。
心口骚动,沈兰棠吸了口气,语气稍显郑重地说:
“郎君放心,郎君在外之时,家中一切都可交给我。”
至少他的父母他的儿子,她会替他照顾好。
谢瑾单手握住她的手掌:“谢谢你。”
沈兰棠没有回话,两人相视一笑。
从茶楼出来后,沈兰棠接过兰心手上一盏灯。
“你们俩也自己去玩吧,不用跟着我们了。”
兰心宝珠对视一眼,屈膝道:“谢小姐谢姑爷。”
兰心又把钱袋子交给谢瑾,和宝珠两人走入人流之中。
离夜市尽头还有一段距离,沈谢两人边走边看,路人的人都是结伴而行,有府里少爷小姐带着仆人,有父母带着孩子,也有年轻的夫妇。
谢瑾看着一对年轻夫妇站着的首饰摊前,目光微动,又看了眼前方正在旁观一个老者用糖浆作画的沈兰棠,快速上前一步。
……
“刚才那个糖人做的真好看。”
“那怎么不买?”
“太甜了,吃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