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此机会逼一逼他,他还会继续轻视谢令月。
谢令月知道九千岁习惯了尔虞我诈,轻易不会相信一个人,所以他会对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生疑;怀疑他是不是想要保下谢家而有意逢迎,怀疑他的真心是不是做戏···
可真心就是真心,不管他能否分辨,总要他正视才有更多机会不是么。
因为疼痛抬不起手,谢令月只用指尖指向自己的左胸口。
“哥哥可知,身上的疼痛我都能扛得住,可···这里的痛才最是伤人。”
就是因为太清醒,心口的疼痛也越发多几分;谢令月知道他现在不能强求陆寒尘感同身受,但此时的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平添怨怼。
也是因为清醒,他才会这般与陆寒尘平淡说话,让这人暂先避开,给他留一点自己消解的时间。
如此,他还能如之前那般与这人度日。
狼崽子说的明白,陆寒尘其实是能感同身受的;换他被这般背刺,他自问做不到谢令月这般;只怕他会将对这人的怀疑无限放大,最后必然会忍不住杀了此人。 两人成婚至今,一直都是谢令月在迁就他,而他自己却未曾回报这人一分;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件事,狼崽子对他还是这般宽容。
陆寒尘深觉有愧,也有悔。
“这般好不好,我就歇在旁边的厢房,待你需要用膳与喝药时,我过来帮你可好?”
然而谢令月很坚持,做不了摇头的动作,只好启唇:“哥哥还不明白么,我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你。”
顿了顿才又解释,他并不是因为伤势矫情,也不是因为心里有怨,而是他需要点时间来自行化解;他还是想与陆寒尘恢复之前的那般相处,所以他需要空间与时间。
至于陆寒尘担心的用膳与服药,他已经清醒,这些都不是问题;还有谢家给他的这么多服侍他的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是陆寒尘第一次见他这般坚持的态度,还想恳求留下来,却又知他根本无法勉强这人。
心里如同被一根线揪扯,一边是想要留下来陪他的疼惜,一边是愧疚难耐无颜面对想要避开;甚至他此时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反复在提醒他:是你自己先不管他的,如今哪来的脸求情留下来?
凤眸紧紧盯着床上的人,流转的是无尽的黯然与涩然,还有一点祈求···
可谢令月却视而不见,眼睫低垂,无声坚持他的要求。
良久之后,陆寒尘沉重叹息:“那我先回府里洗漱换身衣裳,之后再过来看你。”
起身之前,还是犹豫道:“我知清尘你此时说什么都不会信我,只望你莫要冲动,白清涟那里···等到时机合适,我便会几倍为你报仇,你···可能信我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