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谢令月也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因为荣王即将入朝,京都重臣都开始重新站队;内阁那些老狐狸更是手握重权,怎会在此等关键时刻离开京都。
幸而今早收到了谢九的传信,约有两日便可与陈阶抵达肃州;到时叫陈阶尽快上手,又有九千岁为其撑腰,还不是捡现成的便宜?
谢令月心中都忍不住期待内阁那些老狐狸的反应,待到陈阶立功回去,还有九千岁为其请赏,想来景昌帝会更大方;等到那些老狐狸反应过来因为他们的疏忽,眼睁睁看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与他们鼎立朝堂,怕是会捶胸顿足后悔。
得到自家狼崽子的提醒,九千岁暂时按耐住火气,也不给这些人歇息休整的时间,连着吩咐下一连串的谕令;来人中有大胆的说应该休整一日后再上差,被九千岁凤眸冷冷扫过,再不敢多言。
笑话,九千岁与锦衣卫经历过两日多的生死厮杀,如今带伤理政,他们是哪来的脸皮要求歇息休整;就是不说九千岁,只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征西将军,那架势恨不能立时便叫人架着他们去办差。
两尊大佛在此,惹不起,还是有眼力些,马上找些事情做;免得成了哪位的出气筒,官职能不能升一级再说,先保住小命要紧,既来之则安之才是上上之策。
你当江越为何这般第一回对朝廷官员露出冷脸,还不是心疼谢令月的几日带伤理政?
明明身无一官半职,不过是有个空有虚名的郡主爵位,如今又是男子装扮,别人又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何须如此劳心劳力;可江越亦看出了这人的真正心胸,这才是心怀天下;不因皇室的忌惮而不顾百姓生死安危,不因自己的筹谋而坐视不管,这才是真正的胸襟。
扪心自问,江越觉得自己若是和谢令月易地而处,他做不到谢令月这般的大度;可能他更愿意装聋作哑,就这般看着肃州人心涣散,看着因为乱象而叫肃州百姓,甚至大宣百姓对李家皇室心生失望;如此,为谢家筹谋的一切才更容易实现。
也正是想到这些,江越头一回对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皇室失望;说什么帝王之心,不过是容不下功臣的猜忌之心;谢家人是真正继承了中山王谢达昌的风骨,只要不是被皇室逼到绝境,他们的满腔热血依旧为大宣而流。
念及此,江越难得一回靠近九千岁,与他商议回城之事;便是有他带来的那些药材,便是有卫兰陵令卫氏商行送来不少吃食与御寒之物;到底梅园已是残破,他们这些行伍之人落脚还可,谢令月的伤势还未好,当然是回城将养的好。
不用这人再多言,九千岁就领会到了他的话外之意,心中更是气恼;当他这个夫君是摆设不成,他难道不知道狼崽子的伤势回城休养更好,他难道舍得叫自家狼崽子受苦?
罢了,此时不是与他计较这些的时候;朝廷官员已到,最多他再传信回京,叫天枢多派几个人手过来;内阁那些老狐狸,等他处置完肃州之事,回京后再与他们算账。
且九千岁也知道江越说的是对的,处理政务的官员与三法司的官员皆已到,都挤在这园子里也不是个事;且人多眼杂,狼崽子的身份还需保密,那些人可不是他的心腹。
这一次,两个针锋相对的人难得意见一致,当即吩咐手下准备回城事宜,就住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