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所有人亦顾不得规矩,转身向殿外看过去;只见大殿门外正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椅子;穿着玄色便服,上有金丝刺绣的团龙纹,墨发高挽的青年随意坐在那里;身量欣长,面如冠玉,左眼尾之下朱红色刺青酽潋姝滟。
该如何形容这人呢,大殿内所有人此时都下意识屏气凝神,却有一个共识:大抵世间最华丽的词藻,也形容不出这人五分的样貌、气度与风华···这样如天上艳阳的人究竟是谁?!
“清尘怎的来了大宣,竟是半点不顾及安危?!”方才还平淡从容的陆寒尘面色欢喜,看都不看身旁的御前侍卫,大步上前,话音里皆是倾泻而出的浓浓惊喜。
因为太过震惊这忽然发生的一幕,大殿内的人都愣怔在当地,竟是忘了拦下跨步出去的陆寒尘;只有原本候在大殿后侧的御前侍卫疾步上前,也不管撞到重臣,呈护卫之姿与大殿门口的人对峙。
所有人便眼睁睁看清,那青年坐着的椅子后方眨眼间便落下几十道穿着墨色甲胄的身影,甲胄当胸处是鎏金四爪蟒纹;而被这些气势非凡的身影拱卫在中间的青年,面上绽开一抹可令冰雪消融的笑意,伸手抱住扑上前的陆寒尘。
“哥哥可有受惊,幸好朕来的及时。”青年的桃花眸中是全然的牵挂,对陆寒尘的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谁都能看得出的温柔。
大殿内的人都恍然大悟:左眼尾下的朱红刺青,龙甲卫的身影···这人便是雍朝的开国之君谢令月!
也许是这个认知太过震惊,竟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其他,还是江越狐疑问出口:“雍朝陛下当大宣皇宫是什么,如此的来去自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越不可能如私下里那般随意称呼谢令月的表字,直呼尊称;却也压不住胆战心惊,他知道谢令月身手不凡,却也没想到这人敢就这么大剌剌出现在大宣皇宫。
这岂不是昭告世人,大宣皇宫的防卫形同虚设,就是一个笑话!
而谢令月怀里搂着爱人,果真笑的恣意:“定国大将军不必怀疑大宣禁军的能耐,只是···朕与龙甲卫的实力,也是当世无人能比,还有···”
桃花眸猛然间肃冷,环视一圈,逼视大殿内龙椅之上的少年帝王,声音如同结冰:“大宣新帝与文武百官只顾着算计朕的皇后性命,你们又如何能发现,太和殿上方与周围已都是朕的龙甲卫。”
爱人就在怀中,再无任何危险,谢令月说话能气死人:“啧啧···不是朕要看大宣朝堂的笑话,实在是朕放心不下心爱之人,因而冒险前来瞧瞧;果真没令朕失望,大宣新帝原来竟是个无视孝道与恩情的白眼狼···”
冰冷的眸光对上还在愣神的杨崇武,冷冷嗤笑:“还有这位定北大将军,果真是屠夫家出身,即使如今身居高位,大宣先帝还曾为了心爱的贵妃洗白过屠户家的背景···却也改不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