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意。

茂林监狱的植物馆。

透明的温房折射夕阳彩色的余晖，馆内的蔬菜郁郁葱葱，看的人口水直流。

胡听海穿梭在天地间，脸上的兴奋劲藏都藏不住。

“西红柿、土豆、青菜……太好了！”

他现在就是个无情的赞美机器，一会摸摸植物的叶子，一会又戳戳泥土，像个见到新奇玩具的小孩。

张富德颇为无奈，“小狱长，不让老胡停下吗？”

“教授有急事？”

“不，我倒是担心他会浪费狱长的时间。老胡这人就是这个性子，碰到没见过的东西，这种恨不得剖开研究的态度会持续很久。”

原来是这样啊。

“就让胡教授看一会吧，不看清楚，以后也还是会心心念念。”

有好奇心不是坏事，俞简很喜欢这样热忱的研究人员，比外头花花肠子一肚子的人好相处多了。

张富德去往胡听海的身边，给他介绍园子里的蔬菜。

在他的没日没夜的研究下，常见蔬菜都转换成了可食用的变异蔬菜，不会再充满毒素。还有一些不太常见的蔬菜，都是没有种子样本研究的，只能等以后外出寻找了。

“……哎呀，老张啊，也多亏有你。”胡听海听完张富德的讲述，感慨道，“要不然人们都不知道该吃什么。”

“也多亏了狱长，如果不是他把已经良好的农作物给我研究……要找到平衡进化物质和植物本身的中心点，恐怕得花费四倍或者五倍的时长。”

绝不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改良了这么多的蔬菜。

两人在院子里散步，聊着聊着，恰好走到中央的花坛边。

白色花坛被打理的很好，张富德每天都要把它的边缘擦拭一遍。

胡听海似乎想到什么，“老张啊，这里是不是就是你那学生……”

张富德叹了口气。

“哎。”胡听海拍着他的背，“那孩子也是可怜，那么小就没了爸妈……”

“什么？”张富德好似没听清，和诧异转头的胡听海对上视线时，全身带着不明原因的无错。

胡听海也一慌，“怎么了老张？你没事吧？事情过去那么久了……”

“老胡，那个孩子的父母，是在末日前出车祸去世的。”张富德迅速镇定，试着重塑自己的记忆。

这下把胡听海弄懵了，“是吗？是我记错了？不可能啊，明明就是十一二年前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次咱们一起出席一个国外聚会，然后他的父亲出了车祸，再后来，他的母亲也……这次你回国，不是因为那孩子自杀后失踪了？”

有一股电波般的疼痛从脑袋中发射，一圈一圈切开他的大脑，张富德的记忆朦胧，过去的画面被打上一层模糊的光，以倍速的形式前进后退。

顿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愧疚感流遍四肢。

到底……遗忘了什么呢？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这是犯法，知道吗！” 茂林监狱外，比女声还要高昂几分的男音打破平衡，让冒着虚汗的张富德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