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我自己来。”
舒月很“听话”地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卫衡对着她,实在无法自个动手擦拭,于是大步朝屋外踏去。
他去到院外,用水瓢舀了些水,将帕子沾湿后,用它擦拭袍子。
卫衡今日穿的是蓝袍,虽然他现在用水将污渍擦拭干净,但衣袍沾了水后,湿了一大团,看着不甚雅观。
昨日他换下的紫袍,还未来得及清洗,也就是说他现在根本没有换洗的衣衫,就在他踌躇之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近。
卫衡回头一看,见舒月将一套干净的衣衫挂在篱笆上后,一溜烟就跑了。
“……”
卫衡默了一阵,挪动修长的双腿,去到篱笆边取衣,回到房间换衣衫。
待他再次回到堂屋时,舒月小跑到面前,双手合拢,低声乞怜,“对不起,卫公子,刚才是我粗心,没有控制住力道,弄脏了你的衣服。”
卫衡:“无妨,下次小心就好。”
舒月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刚才画好的兰花图给他看,“卫公子,我画好了,请你指点一二。” 卫衡抬眸看过去,发现这根本不像一株兰花,更像是一棵草。
可见舒月的画技确实不是一般差。
他拿了一支笔递到她手中,“画兰最难之处在于花叶,叶多切乱,便无风骨。你站在我身边,跟着我一笔一笔的画。”
“好。”
舒月低头接笔,唇角微微往下一弯,待她再次再次与卫衡说话时,露出小心翼翼地神色,紧张地握着毛笔,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什么都学不会。
卫衡注意到她越紧张,反而越画不好,还将几滴墨水溅到了白纸上,一朵刚画好的兰叶硬生生被毁了。
舒月哀叹一声,更加局促地攥紧毛笔,抬头问:“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卫公子,你可以重新再教我画一遍吗?”
卫衡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别紧张!你作画时,攥笔攥得太紧,下笔也太重了。”
“我握着你的手,先教你一遍,你记住用这个力道。”
“嗯。”
女子的手与男子大为不同,卫衡轻握住她的玉指时,柔滑细软的触觉令他稍稍出神,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他就回过神来,认真教她作画。
舒月低头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心想早晚她要让他这双手用在她身上,服侍她更衣就寝,洗手做羹汤,这样她付出的一切才算有所值。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这样过去。
夜里,舒月趁卫衡睡着后,又回到了海底,这凡人睡的床太硬了,磕着她后背不舒服,舒月还是喜欢睡她的贝壳床。
今天她同卫衡学了一天的画了,手酸得不行,在她还没入睡前,召来八爪鱼替她揉肩锤背。
八爪鱼一脸心疼,道:“主人,你……为了夺他元阳,要天天给他当厨娘做饭,真是辛苦了!”
舒月摆摆手,根本不在意,“没事,凡人不是有句话吗?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给他做饭,就当是在喂养只小宠物了。”
“卫衡现在失忆后,跟白纸一样,什么都记不得,这样的人喜欢的应该是那种单纯的大美人!本鲛现在用美人计对付他,我就不信了,他忍得了一时,忍得住一世么?”
“卫衡早晚会拜在我的鲛裙之下。”
海蛮狮一脸阿臾:“那还用说,主人您可是鲛人族最美的女鲛,多少海族男人都喜欢你,拜倒在您的裙下。卫衡一个凡人,又能抵挡得了你的美貌多久?”
“主人人美心善,上得了厨房做菜,下得了深海抓鱼,谁娶了你,那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对啊,对啊!”
跟班们一个接一个地说话奉承舒月,舒月正听得心情愉悦,忽觉腿有些疼,好看的柳眉轻轻一蹙,“怎么回事?”
八爪鱼作为她的贴身跟班,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它见舒月伸手捂住小腿,急声道:“主人,你是小腿是抽筋了吗?”
舒月道:“不是抽筋,但就像是有银针在扎我的腿一样疼!”
海蛮狮慌了,“我这就去找海医!”
八爪鱼:“我有止痛丹,我现在就去找来。”
大海星靠躺在贝壳床上,离舒月最近,它见主人玉白的双腿忽然闪现蓝色的亮光,有几片鱼鳞若隐若现,将要重新覆在她腿上后,它发出一阵惊呼声。
“主人,你的腿长鳞片了,是不是你又要变回鱼尾了?”
舒月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腿长出两片鳞片,她疼得深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自己果然猜得不错,她亲了卫衡一次后,只不过能短暂维持住双腿而已。 若她想长久拥有一双腿,那必须还是得夺了他的元阳。
可卫衡现在还未爱上自己,舒月的钓人计划也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是行云雨之欢的时候,现在她只能再去亲亲卫衡,来维持住这双腿了。
鲛人强忍住疼痛,她掐了一个诀,转瞬之间从海底来到卫衡的屋前。
卫衡现在睡得很深,舒月为了以防他中途惊醒,又下了一个昏睡诀。
看着男子俊美如神的面容,舒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卫衡,我……救了你,又给你做了那么多道菜,我现在……亲你一口,就当是你给我抵债了,如何?”
昏睡中的男子,根本无法应答。
鲛人迅速低下头,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