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死老头只会粗糙分割自己的灵魂……那算不上“伟大的工作”,对吧?
她又打了个哈欠,赶紧把手里的水晶小刀放下了。祭刀滴滴答答淌着血,不远处瘫着一具裹在黑色长袍里的身体。
“埃什么……埃弗里?”她捂着嘴哈欠连天地问,“恕我招待不周,但你也看到了,这儿没什么值得做客的。”
埃弗里哼哼了几声。他的两条胳膊淌着血,浸透了黑袍子,脸上的面具歪在一边。他痛苦地扑腾了一下,附近的地面洇满粘稠的红色液体。埃弗里拼命伸腿儿踹到了一个柜子,边缘的一只薄玻璃瓶晃晃悠悠地倒下来,啪嚓碎成一片。
“你小声点儿成吗!”罗塞塔下意识紧张地望了望旋梯,“这儿还住着别人呢。”
哈利、罗恩和赫敏十月底开始住在庄园,虽然这让她能腾出手鼓捣实验,尤其是实验所需材料,但也让她不得不偷偷摸摸进行这些看起来不怎么“正义”的行为……比如抓几个食死徒当实验品。塔楼有一个隐蔽的对外出口,她合理怀疑这是地牢改造的实验室,因为建筑结构很适合从外面掩人耳目地掳回敌人,再偷偷抛弃尸体……或者别的什么。
“你主子还没有放弃侵占这个庄子?马尔福家是不是不好住?”罗塞塔忍不住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排解她打哈欠的欲望,“最近有什么新行动啊?你怎么还没死?”
不知道是不是当暴徒都有同样的要求,食死徒的体格一般很壮实,比起巫师倒像是麻瓜摔角手。而智力看起来相对良好的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都身材修长,体型匀称,脑袋的大小也合适。埃弗里的体型不像是能在长时间放血之后还有一口气儿的人。
“没所谓。”她说,“要么,你就神奇地康复把我杀了……要么,我就先睡一个小时……”
她把埃弗里身旁的柜子上陈列的一排小银器重新检查过,叮叮当当地打开又关上,中途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似的沿着旋梯登上休息室那层,窝进了沙发里。
乌鸦飞过天际,降落在一汪泉水边。它坚硬的喙细致地啄着羽毛,一丛翘起的绒毛显出几分矜傲。它黑亮的眼睛漫不经心地不时扫视着阴沉的林子,今夜伸手不见五指,星星都挂在天幕上,月亮却不肯放光。
它警惕地转转脖子。泉水中悄声无息地冒出一个人影,仿佛她就是从水中出生一般细腻透明。
“尼格雷多,今晚不好过了,是吧?”水中的宁芙说,“这么黑……这么长……就像是有人要去到冥界似的。” 乌鸦扬了扬它的喙嘴。
“哦,莫非真有这么回事?”宁芙捂住嘴巴,“尼格雷多,你飞了多久,来休息一番再上路。”
这是一只独行的乌鸦。它没有选择成为独行侠,然而生活总是赋予你那些让你并不感激的东西。它从小离群索居,依靠另一只好心天鹅的供养长成了可以独立生活的鸟。即便如此,除却拜访养育它的那只天鹅外,它还是谁都不认识,也不肯多说。比起同类,反倒是树精与水妖与它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