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非要这么……”赫敏捏了捏鼻梁,“松饼有保质期,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可能已经放坏了。”
“那你觉得什么好?”罗塞塔说,“橡皮小熊?”
“松饼人——就松饼人。”赫敏还捏着鼻梁,“很好,现在松饼人很特别,可以了吗?”
“你退让得好干脆。”
“因为我不是青少年了。”
“那你也不是橡皮小熊?”
“明显不是。”
“哦,那你是什么,松饼人?”
她在“什么”和“松饼人”之间做了一个隔断。赫敏想,听起来不像是询问你,更像是询问松饼人。
好吧——她明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松饼人现在确实很特别。如果有人告诉松饼人现在她最重要,那她就很特别。这没道理,没关系,这种事是不讲道理的,你要习惯。
“现在”。这个词也和整个句子、整段话孤立。它可以指一种状态的存续,也可以指一种存续的状态,不是吗?它可能意味着有一个很特别的松饼人仍然特别……或者,有一个松饼人现在——当下——此时此刻——很特别。
也可能同时指向两者。
赫敏有一瞬间非常想说自己是橡皮小熊。但实在说不出口,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夜晚的街道上对着另一个人声称自己是“橡皮小熊”,她疯了。
松饼和松饼……和松饼……和松饼。她只能想到松饼。她一个月都不想吃松饼了。
她恍过神来,自己正走在环岛上,左手前方是自行车租赁站,右手后方是加油站。
完全走过了——老谷仓已经和她隔了两道转弯——她就不该讨论什么松饼人,吃点麦子不好吗?回宿舍睡觉比松饼人的心理健康重要很多。
“不管我是什么,都要回去休息了。”赫敏说,“已经走出很长一截了。”
“那你何必倒回去?如果你倒回去,我们两个就都要单独走很长一段路。”罗塞塔扬起眉毛,摆出她交车钥匙时那副无辜的神情。
“是,而且是你害的,你和你的劳什子松饼人。”赫敏直冒火,“不走难道睡加油站?”
“你可以和松饼人住一个房子。”罗塞塔说,“公寓虽然不大,睡两个体型正常的人还是足够了。”
不知怎么,她觉得这是早有预谋的……赫敏后知后觉地重新整理思绪。
“不……但是,距离差不多……”她很不争气地磕巴起来,“这样太麻烦了——我觉得……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