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霜闻着那股味道愈发浓郁的铁锈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水壶。
她转头看向姨母。
姜渺在桌前整理药材,好像什么都没闻到,什么都没发现。
陆云霜心下了然,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谢:“虽然我不知这是什么,但多谢秦姨帮我种出它。”
水壶里的最后一滴红水流尽。
秦苒将水壶放到窗台上,偏头看向她,柔媚一笑,“你若真的想谢我,不如告诉我这颗种子从何而来?”
秦苒笑得温和无害。
陆云霜看不出什么,实话实说:“这种子是我偶然捡得,那人种不出,愤而将种子扔了出来,我顺便捡了回来。”
“竟如此巧合吗?不知这人是谁?”秦苒追问道。
“二皇子的幕僚,人称一声穆先生。”
“他住在何处?”
陆云霜张口欲言,话未出口。
一直在整理药材的姜渺,忽然丢下手中的药草,她转身直接打断两人的对话,“你们不是要去买年货吗?再不去时辰便晚了。”
屋内静默一瞬。
陆云霜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不再多说,“那我们先走了。”
屋门打开又合拢。
秦苒倚在窗边不动,拨弄着刚刚发芽的小草。
姜渺主动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右手,掀开她的衣袖。
一层白布松松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看得出包扎何其不用心。
姜渺的指尖抚过这层白布,轻微一叹,“你若不想让我知道,就该瞒紧些。”
秦苒任由她将手腕上的白布拆开,懒懒依靠到她身上,“我为什么要瞒?就该让你看出来,心疼心疼才好。”
刚才有人在,她总要做出长辈的样子。
这会儿无人,便柔弱无骨地依靠到姜渺身上,不想再走一步。
姜渺顺着她的意思,将她抱到榻上坐着,给她手腕上的伤口重新上药。
那是刀划出来的伤痕,不止这一道,手腕上陈旧的疤痕添上新的伤疤,像是反反复复割了许多次。
这不是姜渺第一次看到这些伤疤。
她仔细给那道伤痕上药,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包裹住。
“我有祛疤的药。”姜渺低声道。 秦苒神色一怔,遥远的记忆袭来——
一身青衣布衫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神色郑重地向她许诺:“我一定会制出祛疤的药,我定会帮你消除这些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