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樆淑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楼砚南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这么一个动作,连带着房间里所有人都立刻站起来了。
“算了,都坐下。”楼砚南沉默了一秒后说。
回答他的是一片拒绝:“您先坐。”“不行不行。”
楼砚南只好坐下,然后说:“第一杯酒呢,迎新。我知道你们可能有怀疑,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上级安排,有一句话,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把怀疑收一收,相信你们的队友。”
翟沄年听完,垂下了眼,还是点了点头,和着众人一起,喝了一口红酒。
接下来很一会儿,翟沄年都不再说话,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不知怎么回事,景樆淑就是看出来一股有心事的感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也不是关于景樆淑的事,只是楼砚南的话让她莫名想起了更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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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沄年那会儿刚成年不久,而楼砚南给的“成人礼”就是,力排众议让翟沄年当了新建起来的六组的组长。
那时候,翟沄年亲自从一众军校学生里挑了现在还重用着的姜亦宸和christian等人,也选了些自己父亲曾经用过的人──军校生她挑的是实力和背景清白,那后者就纯粹看她这几年的排查下来怀疑谁了。
那段时间──其实从楼砚南收养了翟沄年之后就时常告诉她:“你要相信自己的战友,那是你唯一可以信的人,你也必须信任他们。”
翟沄年从她父亲死后,就怀疑着有内线,也没信过这句话,她始终觉得:“信别人吗?那我不如信我自己,非要信……那我也只信你一个。”
但经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她的任务从未出过大的问题,她也相信了先前楼砚南和组织上得出来并一再告诉她的结论:齐安怀的事情纯属于意外,是他自己行事出了纰漏遭到暴露,绝非卧底或背叛。
她认为自己选的人没问题,也开始听了些楼砚南的话,完全信了自己的队友。
可是,清夜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反例,重新让翟沄年坚定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完全信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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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啊,这句话都说了多久了,你知道自从清夜的事情之后我就不会听的,劝我干什么呢?
翟沄年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头,又喝了一口酒。
楼砚南说完这句话后始终看着翟沄年的反应。
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除了那一个多月有个小孩陪了你一段时间之外,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多累啊。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从来不信周围的一切。何必呢,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有的时候稍微依靠一下别人又会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