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是好不容易嫁出去女儿的感慨。”翟沄年腹诽着,但也知道不适合说出来,所以和景樆淑一样,闭嘴不说话。
还得是楼砚南先开口:“怎么着,约着来罚站?没事就走。”
“哦,我来喝茶。”楼砚南一早起来就想说的,毕竟今天是七月二十四日了──翟沄年母亲逝世的日子,也该去看看,哪怕是衣冠冢。翟沄年就是来叫他一起去的,但景樆淑来了,也就只能改口“喝茶”。
──一听就是假的,景樆淑却没多管,说:“有人让我找翟组长,办公室没找到,猜她来这里就来了。
翟沄年坐着倒茶:“……”你有本事别装?
景樆淑看着翟沄年,眨眨眼:我说真的。
“什么事?”
“哦,那边下手了,给带了个活的回来,问您要不要审审。”
“不,先晾晾,晚点回来审。”
说完,翟沄年就喝了茶往外走去,景樆淑随即跟上。
楼砚南只能等了一会儿才去找翟沄年。
城外一处墓园。
因为早就无人打理这里了,所以整个墓园荒草疯长,不知攒了几个年头的枯叶四处堆积,即使是白天也总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翟沄年长发束着高马尾,换了件黑色的长袖衬衫,打着领带,黑色西装长裤恰到好处地修着身形。翟沄年抱着一束雏菊,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而楼砚南则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此时正蹲在碑前,摆了两碟糕点,又拿起酒壶,直接倒了小半在地上。
翟沄年始终很安静,默默地看着石碑上的字。
“故友翟玳之墓。”
故友……是啊,翟玳真正的墓地在覃市,而在津市置办这处衣冠冢并且立碑的人是楼砚南,可不就是故友吗?
其实翟沄年对自己的母亲──这个仅从石碑上一张黑白照片上就可窥见其芳华的女人──没什么概念。毕竟自己才一周岁未满,翟玳就因病去世。而翟沄年也只能从别人的描述当中去构建一个形象。
——惊才艳艳,自小就常在各种钢琴比赛里得奖,同时也得了不少文学奖项,以女校第一的成绩入了南大后,始终被称为“南大才女”,爱慕者数不胜数。
“说起来,你爸妈当年倒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南大文学系和经济学各自的第一……”楼砚南在碑前呆了一会儿,突然颇有感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