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玩笑神色,认真听课的样子与先前任何一种样子都不同。宋晚莫名从她身上觉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气质,像是教授讲的词她其实早就学过。
内容如此之多,那大抵得是什么活了千百年的深山老妖才能做到吧?
宋晚摒弃天马行空的想法,继续在教授“小山重叠金明灭”的讲课中会周公去了。
下课后,祁空却叫住了她。
“等等,”她心不在焉地把笔电往包里装,一面拉住了宋晚,“你一会儿没课吧?”
她其实早记下了宋晚的课表,知道她今天上午只有一节早八,但出于礼貌还是得确认一下。 “没有,怎么了?”
祁空莞尔一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宋晚不知道“好玩”的定义是什么,她跟着祁空出了教学楼七拐八绕,过了好几条印象中根本没有的路后,突然悟了。
“每隔一段时间的入口都要重新找,确实挺麻烦的,”祁空叹了口气道,“不过也好,至少将某些跟踪狂甩掉了。”
跟踪狂?
“背后灵之类的小鬼,”她两只手比划到,“从小到大,什么型号的都有,之前入口还没随机变化的时候很爱附在顾客的身上跟着进来。”
她吐槽到:“我这儿又不是什么收容所,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哦,也有可能没想吧,毕竟死都死了,还有没有脑子也不一定。”她木然道。
这些故事离宋晚以前的生活太遥远,她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对灵异事件无感,坦然接受走夜路撞鬼,甚至没觉得自己与普通人有任何区别。
直到遇见祁空。
这或许称得上是一种新鲜感?
穿过一片光怪陆离的境地,二人终于是来到了矮楼跟前。
前两次瞧得不清楚,现下宋晚总算是看清,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中并没有明确的白昼与黑夜区分,天色将暗不暗的。头顶悬挂的发光体像是太阳,也像是月亮。
月亮是不发光的。
思虑至此,她再细看时,发现那东西竟是一半明一半暗的。
“是太阳,”祁空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不过阴气太重——也不能说重吧,事实上这里完全是阴阳平衡的。但相对于阳间而言,确实算是阴气重。”
“昼夜分别倒是没有,在交界处很少有能够根据天色判断时间的机会,这里的时间相对于外界几乎是不会流动的,”她伸手虚薅了一把,阴阳二气在她的指尖分散又融合,“然而时间本就是非独立的存在,如无主观定义,又何来时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