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未改变。
如果是宋晚,她想,如果是宋晚,定然会有质问的勇气。
但她是苏卿宁。
走过奈何桥本该将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但不知为何,除了阴间她仍旧一无所知像是断片,转生前的其他世却是一清二楚。两世的记忆让她在纠结中阴差阳错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已然无法挽回。
“我明日将前往南方。”祁空忽地开口。
每一次的分别都预示着狼狈的重逢。
或是此生不见。 苏卿宁深知这一点,她不理解祁空为什么一定要走,但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只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祁空继续道:“事出紧急,抱歉,不能再陪着你了。”
狐狸大概是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类的离去而感到哀伤的。
苏卿宁极力劝说自己,但她却仍旧逃不了最后的天性。呜咽一声出卖了她的情绪,她眨着眼睛向外张望试图转移注意力,被祁空摁回怀中。
苏卿宁嘤嘤抗议。
祁空直接无视了她的抗议,傀儡线被她缠回了狐狸身上。待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周身缠满透明的傀儡线,掌控的一端卧在祁空手中。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狐狸歪头贴着祁空的胸腔,这一次她听清了,里面有很规律的心跳。
规律得像是假的。
她这样想着,爪子无意识勾到了祁空面前衣裳的布料,急忙收回指甲的瞬间她兀地意识到这触感也并非真实,柔软却好似不受侵。
她抬眼确定祁空没有注意这里,然后悄悄张开了爪子。
——除了不小心勾脱刺绣的细线,其余毫发无损。
狐狸于是又萎靡不振地缩了回去。
“是真身,”祁空垂眸看她,方才的一切她都有所感应,低声道,“没有骗你。”
苏卿宁信了,但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任何生物的肌肤是这样的触感,是以又有些疑惑。但见祁空不准备回答。或许是困倦,她窝在祁空怀中也有些累。
眼皮昏昏沉沉地打架,苏卿宁注意到周围街景逐渐眼熟起来,但她已经无力阻拦,几乎能够想象出风月楼众丫头惊讶的眼神中甩了甩尾巴,好在她平日里从未漏过真身,诸位也并不知晓她是一只狐狸。至于胡应然也震惊得忘了动作,甚至摔碎了桌上搁着的一只镯子,那便不在她的理睬范围之内了。
苏卿宁一只狐狸被打包塞进祁空不知从哪里变出的毯子里,走街串巷到一半,她忽地竖起狐耳抖了抖。
祁空捂住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