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先天处在弱者的地位。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仿佛魂魄深处并不认可这样的规则,有什么被压抑的东西就快要破土而出。
却被祁空方才轻抚她发顶的举动硬生生安顿了灵火。
分明没有与她对视,宋晚却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看透了。搂着腰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滑,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宋晚愣了一下。
“先出去再说。”祁空安抚地搁下一句,而后一路无言。
宋晚纵有满腔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存在阻碍着她理清所有线索。
她不禁想到至高存在无可认知的特性,其实并非没有疑问可提,而是像现在这样,似乎只差一个突破口,思绪却迟迟未归。
小店像是很久没人来过。祁空摸黑拉开电闸,再摁下开关,头顶的暖黄色小灯立刻燃起来。
宋晚抬眼打量,第一次意识到灯里装的似乎是有生命的物体。
与此同时,玻璃门边倚靠着的黑伞也不经意挪了位置。货架上的八音盒欢快地唱着一首哀歌,唢呐在一旁卖力地为它助兴。
收银台上挎着竹篮的木偶歪了歪头,将桌上掉的眼睛安回眼眶,机械地开口:
“买点什么?本店支持各国阳间货币、冥币、肉身、灵魂、命格付款哦。”
宋晚:“……”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间店铺这么热闹。
祁空将敞开放的卫生纸第一张抽出来,团成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靠在收银台边懒懒看着她。
宋晚感到袖子被扯了一下,低头看时,竟是那木偶。
“这个,好东西,”它费力扒拉着宋晚左边的袖子,“给我,我给你,宝贝……”
左手腕上只有那只镯子。
“这是什么?”宋晚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状似无意地问道。
祁空垂眸看她手腕,细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隐约泛出朱砂一般的红色脉络,仔细看时,却又消失。
木偶睁大了眼睛;“这是……这、这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珍贵,独此一份的……唔!”
话未说完,它的嘴巴便被一条白绫裹住,那白绫有生命一般在半空绕着圈子,没几秒便将木偶缠成木乃伊一样的东西,安安静静躺在收银台上不动了。
竹篮里的东西撒在桌面,尽是些各式货币、眼珠、凝固火焰、残卷一类的东西。
宋晚眨了眨眼,方想细看时,白绫末端却悄悄伸过来一扫,将那团杂物同样塞进了密不透风的包裹里。
这白绫的主人是谁显而易见,既让她问,又不让她听回答。可真是好事坏事都让她给做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