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差布阵的手抖了一下。
不如何。
怎么不说他在这儿守着,自己进去劝祁空呢?
阴阳差觉得比起这堆怨气,还是直面天道更让人生出恐惧。他咬破指尖挤出几滴血来,兑着朱砂勉强画了张符,指尖生出一缕鬼火来烧了,忽地想起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祂快回来了吧?”
“祂?”无念一怔,意识到阴阳差指的并非天道,而是另一位难以直呼其名的存在。
并非所有至高存在都有凡间的代称,若非被应允,直呼本源无疑是大不敬的行为。
但那位的本源……就算被应允,也很难说得出口。
无念于是斟酌着换了个称呼——祂行走世间,除了本源,亦有着被相近存在赋予的称谓:
“你是说……花神?”
60 ? 怨念集
◎流转皆有法。◎
讲台上教授讲到减字木兰花的调子,不无遗憾地道原先的调子现今已经无从考证了。祁空手指微曲,在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宋晚像是能够读心似的听得她心中哼唱,是一首悠扬的调子。
她发微信问:“你在哼什么?”
祁空讶然笑笑,回道:“自然是减字木兰花。”
她似乎心有旁骛,余光一直瞟着窗外,宋晚这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很大的雾,眼下能见度低得连走廊过路的行人都只剩个模模糊糊的残影。
但她没听见雨声。
天气预报像是失灵了一般显示今晚适合观星,宋晚瞧着外边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一户诶人能晴的样子,眼下的情景倒有几分像是……阴阳交界地。
这个判断的出现让她惊了一瞬,不知何时开始自己竟然也会冒出此类怪力乱神的想法。难怪民间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料想近天道者同样如此。
祁空现下却无暇顾及她的心思,满心注意力都在窗外好一阵没再出现的白光里。方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气息,她猜到是老熟人,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对阳间的产物有着偏爱,不愿与阴间玩意儿打太多交道。
留给某位每天吃了饭什么事儿也不干闲得发慌的真佛解决好了。
一般魂魄若非十恶不赦,都只会转世愈发聪明的。祁空是真不理解无念这辈子怎的投生成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学年论文开题拖了好几个月闹得全系师生人尽皆知也就罢了,非佛教派别更是一窍不通,选几门挂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