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出了引子，是因为知道，李书玉一定会接住。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她那如今万分心善的三妹妹发出疑惑的声音，问她，“什么惶恐害怕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说了，以后有什么都要与我说，我能帮你的，绝不会推辞。”

她说的信誓旦旦，李秋月薄唇轻抿，片刻，怯生生点头，眼里滚动着盈盈水珠，看上去是极惹人怜惜的模样。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书玉，一直看一直看，直到纤长的眼睫再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从美人发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终于低头啜泣一声，紧紧抓住李书玉的手腕，哽咽着哭腔，“三妹妹，我想去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这是母亲第一次要带我出门，我怕母亲改了主意，又不带我去了……”

说罢，她忽然倾过身子，将额头抵在李书玉肩上，然后继续低低啜泣。

清瘦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可把李书玉心疼坏了，忙伸手揽住女子肩膀，将她半搂在怀里，低头与她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一起，细长的眉头紧锁，不明所以，“娘说了带你去的，怎么会反悔？还把自己吓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会带你去的，别担心。”

她其实看不见女配的脸，只能从伺候的侍女手里接过帕子，塞进李秋月手心里，叫她擦擦眼泪，不要哭了，哭的她心也一抽一抽疼。

李秋月几乎将唇瓣咬的发白，抬起泪眼氤氲的双眸看她一眼，接着撇过头去，委屈哽咽，“可是，可是四妹妹也想去。” 李书玉仍旧不解，“可我娘已经说过了，你和我去，她如何会为了四妹妹反悔？”

这不合常理啊！又不是她女儿，完全没必要嘛。

李书玉满目茫然。

她是嫡女，自然不懂庶女间为了争抢那一点资源，会如何利用身边可利用的一切。

李秋月吸了吸鼻子，愈发失落，“从小，四妹妹要的总能得到，父亲也更向着四妹妹 ，若范小娘与父亲说，父亲定会叫我让一让妹妹的，母亲听父亲的，许就不会带我去了。”

李书玉雪白的腕子被握出红痕，想到那些不公的过往，她很激动。

“三妹妹，我已经让过二妹妹很多回了，这次，可以不让了吗？”

她双眼通红，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书玉，似是在询问她。

李书玉心口一痛，被握住的手忽然挣脱出来，与另一只手一左一右扶住李秋月的肩膀，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当然可以，你不想让就不让啊，谁规定的姐姐必须让着妹妹？娘以前都带四妹妹六妹妹去过许多宴会，这次本就应该带你去，没关系，不怕，我去和娘说。”

李秋月的手空了，又慢慢在桌案上收紧，握了白玉似的拳头，双眸仍旧忐忑不安，“那如果父亲不同意我去呢？”

父亲……平阳侯。

她平日里与平阳侯见得也少，不知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