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颜目送陆眠离开后, 转而对楚离歌道：“莫要离我这般近。”

这警告不止说过一次了, 不过楚离歌似乎也不怕, 自己也没真的对她出手，这才助长了她的气焰。

好在这一次楚离歌乖乖听话，并没有再靠近荆颜，只领着荆颜入村，那如人间炼狱的景色才映入荆颜的眼帘。有时候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绝望，荆颜能够感觉到，他们都是在绝望中死去的，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对了，怎么就不见那些自诩维护正道，正义凛然的修士来这里救一救这些可怜的人？”

楚离歌这才想起来，人间也是有能者能够来这里救人的，只可惜却是一个都没来。

“他们来了也无济于事。” 荆颜随意扫了一眼躺在家门前正准备爬出来却没能成功的死尸，眉头一蹙，收回了眼神：“这瘟疫注定了夺走万人性命，我想在大范围爆发之前，鬼族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

荆颜这么一说，倒也没错。在瘟疫还在卞城附近蔓延的时候，鬼族已经出动了陆眠和酆一寒，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些人的结局。

虽说这些凡人修士有些本事，可他们终究不是起死回生的大罗神仙，也不是掌控权力的君王，能够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自从这里爆发瘟疫后，天气便一直阴阴沉沉的，没有下雨，一股热流闷着闷着，总让人觉得烦躁。楚离歌撑着无常走在前头，那一袭火红的衣裳与这里颓败的景色格格不入，她甚至连步伐都是轻松的。

“天元神君。”

楚离歌停下脚步，那一双赤足虚虚地踩在地上，只见她回头看向荆颜：“不如你陪我睡个觉吧？”

荆颜一听，眉头紧紧蹙了起来，目光从楚离歌的身上移开，冷声道：“胡闹。”

“我说的睡觉，就真的只是睡觉。”

楚离歌往回走了几步，步步靠近荆颜，那速度之快还扬起了地上些许尘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楚离歌倒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荆颜竟然会往那件事去想，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平日里的形象太过浪荡，还是荆颜就是个假正经。

荆颜见楚离歌笑得像只小狐狸，登时脸颊发热，就连耳朵也在发烫，好似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我已经两个月未曾睡过觉了，反正瘴鬼还未出世，可否陪陪我。”

“这里阴气重，一旦我入了梦，神识虚弱，被阴气入了体便不好了。”

楚离歌又解释了一句，这次倒是没有夸大其词，她的确已经两个月未曾睡过觉了，为了寻一副好骨头。她一双美眸潋滟着水光，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荆颜，荆颜发现自己是没有招架的能力的。

“好。”

“我为你护法便是。”

不是□□觉，只是护法，这个说法让荆颜自己也好受了些。见荆颜应下来，楚离歌心情大好，而后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个珠子，你驱动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