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道:“他不是。”
许纯要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去那种被凝视的颤栗,“徐贤弟质疑本官?”
徐有功答,“正是。”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怕不要命的。
许纯少有为难,这徐有功为了翻案和家里也闹掰了……但他闹掰,不代表许纯就可以忽略徐家在官场的盘根错节。
他拉过人,试图安抚,“这样,我知道你着急破案,但你先别急,你这任期考核在即,不好耽误,如今,天后为天子办理的佛事圣诞,汝阳境内所有州县都待命着随时恭候圣驾,咱们把这案子压下,过去你再查,你再翻案,怎样?”
许纯说得最后一句翻案,看到徐有功意料之中的眉心微皱,“翻案是已定案后有冤屈,如今正案就在眼前,却要胡乱抓包顶罪,稍后翻案?”
许纯觉得,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这祸害就合该跟他那个胡人大哥一起去死才对。
“果真祸害遗千年……”许纯嘀咕,徐有功没懂:“许大人说什么?”
“没什么。”许纯蹙眉,转变口风,“你既查到此处,本县县尉也倒下,正好你来顶替查案,还请早日查清,还汝川亦是蒲州安宁。当然,若你助力不成,反而耽误了天后佛事圣诞,我也必上奏天后陛下,这都是你的罪责!”
许纯抬手抱拳朝天。
徐有功眉间一片坦然,“如此甚好。”
别人查,他不放心!抬眼看那边,人皮已被打捞。
徐有功不再跟许纯周旋,发号施令:“将所有第一案发现场者,带往县衙,结案前,任何人不得私言案情,私相授受,违者,按大唐律法依罪论处。许县令,我先回衙!”
说的倒像是他自己衙门。
徐有功再上马时,看了眼少年,少年嘴巴被堵住,也眼巴巴望着他,徐有功没管,转身策马扬鞭。
许纯则高声道——
“徐有功,天后为圣上操办圣诞在即,特殊时期,特殊策略!”
不管徐有功跑远,也不顾形象的高喊——
“那鬼面人确有嫌,你若查不出,他便就是!”
徐有功已然一骑绝尘。
巡领带人皮伫立,许纯挥手示意,巡领才是快速拿着人皮跟上徐有功…
马蹄疾驰离去。
长街恢复安静。
县丞目睹全程,等人都走了才上前,抱怨——
“大人,这徐家小子未免太猖狂,区区一个前司法参军,就算是上州的司法参军事,也不过从八品,您为何让他在咱们地界越俎代庖的?他的名声好,可官场……哼,他写了奏本也递不上去!何必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