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希望背后,会不会是更深的失望?
——不敢想。 她有些累,更多则是精神上的疲倦。
“阿琰,谢谢你陪我来。”红灯时,她侧头看向专注开车的女人,语气认真。
“你是我老婆嘛。”女人揉了揉她的头发,眸中是浮于表面的宠溺。
“其实,在六年前,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
许知意垂下眼帘,轻声道,“那个当下,所有突发情况都出现了。除了逃走,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女人静静倾听,时不时微微点头,还顺便将车子停到路边。
“被退婚的压力是一方面,被你打压江家的手段吓到也有,包括我喝醉以后的失控……如果那时候我不走,多半会被父母打包成礼物,送到你家去。”
如果她不走,百分百是要与裴清琰联姻的,就像现在一样。
“嘘。”她用手指轻点女人紧抿的唇,暂缓其开口。
“那个时候的我,软弱又自私,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甘愿被家族摆布。如果真的嫁给了你,一定会把你当做脱离泥潭的救命稻草牢牢抓住……直到你厌弃为止。”
她能想象得出年少时懵懂的爱意终究在现实里灰飞烟灭的模样。
无法自立的蒬丝花,除了依附,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我本以为这些年来我会有长进……可到头来,还是那样,我还是无法理性地面对她们。”
指甲快要掐进肉里时,被女人捉住,不由分说地攥在掌心。
“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吗?”许知意疑惑地看向她,睫毛挂着丝丝晶莹,“你不用安慰我。”
“不是安慰,是实话实说。”
裴清琰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无奈,她俯下身,温柔地在妻子唇瓣上烙下一吻。
还没来得及深入,仅仅是舌尖相贴,许知意就停住了哭泣。苍白的脸颊恢复血色,显出些娇艳欲滴来。
“阿琰……”呼吸里满是浓郁的檀木香气,她顺势扑入对方怀中,尾音带着些不自觉的颤抖,思绪像断线的珠子,掉回那本小说中,“如果有一天,你要跟我分开,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去接受——”
“不会分开。”
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带有强烈的不容置疑,“不可能离婚。”
许知意微微怔住。
“老婆,你最近是在担心这个?”
见她不说话,裴清琰继续把人往怀中搂了搂,语调难掩笑意,“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小时候,我找你玩时,与你养父母见过几次面,大概了解你家中情况。也是在那时,我决心尽快成长起来,早日接下裴氏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