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尚以为这是个平平无奇的梦境。
——直到从天而降了一只海獭。
她出现得这样突然,就像那天突然消失在他面前。
艾尔海森反手就把她揪到面前,有过一瞬间怀疑这是个梦中梦。
但是温热的触感无比真实。
酒气也很真实。
这一片抽象的梦境里,酒气相当霸道地占领了整个空间。
闻起来还挺浓。
十星慕完全是任人摆布的模样。艾尔海森把这只醉醺醺的小海獭搁在膝上,一下下缓慢地顺着她的毛。
客观上时间的流速是不变的。但好像距离上次这样的场景,已经过去了很久。
艾尔海森一向是喜欢过他的平静生活,遵循着兴趣在规则之内游动。
近些日子牵涉进的事件实在有些多了。
蜂巢,教令院,沙漠秘境,愚人众。
赛诺也曾隐约有过类似的质疑。在严刑审问过佛罗德洛克和葛兰·吉尔丹之后,把十星慕确实与他们无关的证词复印给了艾尔海森一份。
“你也许会需要。”赛诺那时严肃地说。
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过会才回应道:“多谢。”
赛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位愚人众分别隶属于不同的执行官。佛罗德洛克隶属[博士],但所干的事情没有博士的属意。
而葛兰·吉尔丹则听从于[木偶]。木偶的命令简单直接,但也只是一道指令,没有解释背后的涵义。
十星慕并不是他们掳来,或从小培养的间谍之类的身份。
这个消息说不上好坏。
她的去向和来历便显得愈发扑朔迷离了。
但现实里麻烦的一切都可以在梦中抛开。
艾尔海森体会着难得的宁静。
总算舍得来梦里了。
虽然这只海獭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十星慕窝成一团熟悉的姿势,困得眼睛睁不开,尾巴倒是不听她的,还挺精神地晃来晃去。
她烦躁地把尾巴扯了过来,压住。
獭睡了。
尾巴尖还没有。 艾尔海森不客气地把她拽起来。
这可不是能蒙混过关的场合。
“去哪了?”
艾尔海森弯下腰,额头几乎要抵着十星慕的,一双瑰丽的眼眸骤然放大,他呼出的气息扑在十星慕的鼻尖,一阵极细微的痒。
整只獭哆嗦了一下,十星慕的眼睛瞪大了一点。
她无辜地与艾尔海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