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耳朵嗡嗡响。
棺材绕城三圈,抬到了郊外,我们把庆先生葬在了淄河边上。
看着一个小小的坟堆起来,我心中感伤难言,田升不由分说的就开始磕头了:“庆先生,你一路走好,弟子是没法跟你报仇了,毕竟那个人我再怎么讨厌他也是我叔叔,你要是变成鬼千万别来找我,你去找田假吧,去吓死他……”
我听田升说的好笑,难过被冲淡了一点,看着眼前的坟堆,我跪下磕了三个头。
庆先生,我只能做到这里了,旁的我就没法再帮你了。磕完头站起来,一阵眩晕,我倒了下去。
“小八!”
“主子!”
我听见田升和夏福的惊叫,余光中看见眼前的坟堆,我无力的闭上眼睛。 梦里见到了庆先生,他温热的手掌落在我头上,说:“你是个女娃娃,应该在被你父母藏在深闺里,不应该跑出来的。”
他站在淄河的边上,一个浪头打过来,他已经不见了。这是我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第一次死别,相识的人就这么死去……
“她怎么还不醒?”
“别碰别碰,医师交代不能碰伤口!”
“要醒了!”
……
耳边一阵嘈杂,我悠悠睁开眼,知觉回到身体里,我的右肩疼得不行。在稷下学宫宿舍里我的这间屋子,张良、申培、刘交还有田升都在旁边坐着,夏福和李徐在门口站着,朝这边张望。
田升大大的笑脸在上方出现:“你醒了,还疼不疼啊。”
我想坐起来,手臂酸软的跟什么似的。张良把我托起来,我肩上被绳子磨出的伤痕已经被处理过了,我见衣服还是好好穿在身上的,有些狐疑:“谁帮我……”
“夏福给你上的药。”张良说,我点点头,放下心。
申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一口,把杯子递回去。大家都默默的,谁也没有说什么,张良仔细的擦掉我头上的汗,默默无言。
“我把庆先生葬在了淄河边上。”我说,嗓子也有点疼,发出的声音有点嘶哑。
申培和刘交就点头:“老师让我们去祭拜过了。”
“老师有没有生气?”我问,还是有点担心浮先生会觉得我惹事不要我,公然在街上替庆先生叫冤,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是在骂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