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不废话,,转身就出去了。
李斯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虚浮的笑意:“最终是我赢了。”
“你开心吗?”怀瑾反问他。
李斯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出一物,是个扳指,是当初她求助李斯时送过去的那个扳指——是很多年前韩非送给她的见面礼。李斯将扳指戴到韩非手上,喃喃自语:“这是你的东西,到了我手里,如今,我又还给你,叫你走时身上不是空无一物。”
她几欲作呕,忍着恶心,她问:“韩非不会自尽,你是如何逼迫他的?”
李斯站起身,面无表情:“师兄一定跟你说过,他的弱点不在秦国。但是他最大的弱点,一直在他身上,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他心软,所以他死了。”
怀瑾问:“是你拿来的毒药?你不怕陛下降罪于你吗?”
李斯漠然道:“我是拿来了毒药,但是众目睽睽,那药是他自己选择喝下去的。” 李斯走出诏狱,怀瑾不知道李斯究竟说了什么,让韩非甘愿赴死,李斯没有告诉她。韩非的尸体已经冰冷,眼睛紧紧合着,怀瑾忽然想,远在韩国的张良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跪在韩非的尸体旁,她遍体生寒。
想起甘罗的回信,天命不可违。
原来这是天命。
是她替嬴政留下了韩非,那她是不是也是天命所安排的?
“韩兄,路上走好。”她说。
一股难言的悲伤袭来,怀瑾眼眶渐渐红了,她在尸体旁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间,一动不动。
韩非的尸体是在夜间不见的,诏狱把守严密,竟也被人趁机溜了进去。不过没有人再追究此事,李斯进宫面见嬴政,不知道说了什么,嬴政将韩国那些细作用绳索绑住,发送回了韩国,足有两百多人。
而韩非,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人。嬴政那么看重韩非之才,不知对于韩非之死他是何心情,至少表面上,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晚上找尉缭喝了一顿闷酒,尉缭知她心情不佳,着意安慰了许久。喝到半夜她晃晃悠悠的回去,在家门口看到韩念。
韩念说:“我要回韩国了,也许不会再来秦国了,特意来跟你道个别。”
露在外面的眼睛全是悲恸,怀瑾心念一动,问:“韩非的尸体……”
韩念道:“我偷走的,我要运送公子的尸体回国,将他安葬在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