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心头一紧,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一样,她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他们没有跟着张良一起走?昨晚既然来劫狱,张良有参加吗?他此时在哪里?
这是他的亲人啊,怀瑾喉咙干涩,她膝盖动了动,转身朝吴腾他们跪着,毫不犹豫的磕了三个头,声音嘶哑:“求求你们,放过这个少年人。”
尉缭大震,何时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模样?她跪在地上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小泥巴,他捂着心口,那颗平静的心开始闹了,狠狠搅着。
蒙恬立即就想拉她起来,但是众目睽睽,他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收起思绪,尉缭道:“秦律定罪原则:男子未达到六尺五寸,不能过刑责,这名少年显然没有达到六尺五寸,且未成年,放了他吧。”
是命令的语气,穆征悻悻,想阻止。但尉缭旁边的人比他更快,立即将那名少年拉开。
张夫人感激的哽咽:“谢谢你……”忽看到怀瑾头上的簪子,她一愣:“你是……”
她头上只别了一根簪子,是张良送她的定情信物。
张夫人眼眶含泪,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回头看着丈夫,嗫嚅着不能出声。
怀瑾被尉缭拉起来,只听吴腾说:“这两位是必须要处刑的。”
尉缭缓缓点头,表示没有意见,但回头看了扶苏一眼。
扶苏走上前,对下面的百姓,大声道:“秦国取代韩国治理这片土地,是为了让你们的生活比以前更加富足,我们并不愿引起战乱。但一个新的世界,必然是从战乱中开始的。这片土地的王换了,但是你们依然在这片土地生活,这里将会成为秦国的一个新郡。” “我是秦王的长子扶苏,我会上书给我父王,让他为这片土地减免一年的赋税,让你们生活得安乐。而今日在上面的这三个人,是你们从前的相国大人和他的家眷,我很感佩他对前韩王的忠诚。可是他们触犯秦律,我们不得不杀他们,但君主仁慈,这位少年可免除刑罚。秦律严谨却通达情理,希望你们成为秦民之后,能牢记秦法,同时也不要忘记君主对你们的恩惠。”
七岁的小儿,一番话掷地有声,她看过去,扶苏背过身来看她的目光紧张又不安。
怀瑾冲他点点头,坚定的鼓励,扶苏深吸一口气,小身板又挺得直直的。
但刚刚这番话不像是扶苏能说得出来的,她看向尉缭,那双眼睛对着她永远是宽容又温和的。看到尉缭微微点头,她笑了一声,骄傲的看着扶苏。
因为他们一行人重新回到伞盖下面坐着,张家的小儿子也被押上来,扔在怀瑾身旁。